,带上一些最廉价的狐鼠肉,来到这里跟驻军的军官们吃上一顿饭,然后再对着边防战士们说上几句大义凛然的场面话,这就算是慰问成功了?”
姬星雪秀眉一蹙,怒道:“林轻歌,你是不是疯了?”
陈慕终于也将脸色沉了下来,对林轻歌说道:“林师傅,你这话说得可就太过分了。慰问团带来的狐鼠肉,那是有粮政司统一调派,自己做不得主的。但是,星雪自己掏钱,给驻地的战士们每人都买了一套防寒的大衣。你如此诋毁星雪,实在是无理至极!”
“呃……是这样么?”林轻歌愣了。他之前一直认为姬星雪来这里只是走走过场,没想到这丫头还真是用了心的。看着姬星雪明眸微润,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林轻歌不禁一阵歉然。
“那个……是我一时冲动,错怪你了。对不起!”林轻歌就是这点好,有错就认,绝不为了面子死撑到底。
姬星雪冷哼一声,朝他翻了个白眼。
林轻歌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是没真生自己的气。他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我这不也是为了咱们边防战士抱不平嘛。你说,他们在这种艰苦的环境里守卫边疆,付出青春甚至是生命,你们星月城邦不应该对人家好一点儿吗?你到战士们吃饭的大食堂里看看,除了我做的这个肉汤,桌上就只有一盘煮野菜。再看看你们这桌上,又是菜又是肉的摆了七八盘子,我能不生气吗?”
姬星雪把脸转到一边去,赌气不和他说话。
旁边一个星月城的官员忙帮着打圆场,开口解释道:“林先生,这件事情你还是误会了。边防的战士们固然值得善待,但这里的军官将领们也同样是抛下了家庭、父母、子女,来到这苦寒荒凉之地为城邦效命的。寻常战士们,一般在这里驻守三年便可调离戈壁,但这里的军官们却是常常一驻便是数年,甚至十数年。别人不说,单说陈慕师长。他是南靖镇陈镇长的独子,按说他大可留在南靖镇,心安理得地享受一切。但是他未满二十便主动要求来到这戈壁之中的前沿驻地当兵,这一守便是将近十年了。这十年里,他回南靖与父母团聚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你说,他的付出难道就比那些寻常战士们少吗?”
林轻歌更愣了。他见陈慕身居师长高位,便以为是因为陈南靖的关系,所以陈慕才会年纪轻轻当上了师长。而陈慕在这里,也只不过是镀金而已。万没想到,这小子在戈壁里已经待了将近十个年头了!
陈慕轻轻拍了拍那官员的肩膀,苦笑道:“刘老,不要再说了。”
刘姓官员却好像是说到了激动处,摆手道:“不!陈师长,今天既然说到了这里,我刘奉仪便正好把心里话讲一讲。”
他忽然朝席上一个年轻军官一指,说道:“这是我儿子,也是南靖边防驻地的一名军官。我儿不能回星月看我,我只好借慰军的机会,舍着这张老脸向城主求了个名额来看儿子。”
他又朝桌上的一盘肉菜指去,问道:“林先生,这盘肉是我自己从家里带来的,想让我儿吃几口。请问,这过分吗?”
林轻歌又羞又愧,一张脸臊得好像猴屁股。
刘奉仪又指着桌上的其它菜,说道:“这些菜,也都是在座军官们的家人拖我等带来的。让孩子们吃几口自家的肉食,这过分吗?”
林轻歌向刘奉仪深深地揖了一躬,又向陈慕、姬星雪以及在座的人都揖了个躬,然后才咂着耳花子,惭愧道:“我错了,真错了,我向各位道歉……对不起。”
刘奉仪说到激动处,老泪纵横,扶着儿子的肩膀,叹道:“林先生,我这一番话,却也不都是冲着你。你是外乡人,有些误会也算正常。我只是心疼我儿啊……他们这些将士在外吃苦受罪,但知道他们、在乎他们的,又有几人……”
“爸,您别说了……”刘奉仪的儿子反手揽住父亲的肩头,爷儿俩抱头痛哭。
林轻歌这才明白,合着刘奉仪如此激动,并不全是冲着自己。
正这时,忽然营房外响起一阵低沉悠扬的号角声。
陈慕脸色一变,惊道:“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警号响?!”
但他并没有再多犹豫,下一句话便道:“所有人迅速回到自己的部队,随时准备作战。”
“是!”在座的军官们同时站起,向陈慕行了个军礼,然后快步离去。
刘奉仪的儿子也霍然起身,看着两鬓渐白的父亲,他抹了一把泪水,说道:“爸,我得回去,不能多陪你了。毕竟,我不仅是您的儿子,更是一名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