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将挖出的泥土再堆成一座土台,很快便将这土台堆起高达丈余,顶部也有方圆数丈。
在戍堡中群众惊惧警惕的眼神中,披挂精甲的李泰在前后数员亲兵拱从下缓步登台,向着戍堡方向大声喊道:“东丘戍主黄都督等昨夜失踪,我知尔等疑我。我乃镇中新人,尔等因不知疑我,故不见罪,但此事必须彻查清楚!
自即日始,境内无论官吏亦或黔首,有能告官线索、查证确实,赐帛十匹。有能解救失踪之人、护其归家者,赏金十斤!”
随着他一声令下,下方卒员们纷纷搬抬着作为赏赐的绢帛堆放在高台上,足足数千匹绢直将高台都堆得满满当当,另有三十块一斤重的金饼分成三堆,表示着那三个失踪正主。
戍堡中众豪强们昨日见过李泰出手就是上百斤的金子,这回儿虽然同样惊诧,但受到的冲击倒还不大。
可是戍堡中其他群众看到这么多财货堆放在高台上,一时间却是有些傻眼,之前还在心忧酋长安危,这会儿满脑子都是这么多钱帛究竟能购买多少物料?
“请、请问使君,怎样才算确实的线索?主、主公昨日行出,骑的枣红马,左腹有白斑,多人都有见,这算确实?”
一名戍堡中的蛮卒犹豫一番,忍不住大声呼喊道。
李泰闻言后便指着他大声道:“出堡受赏!”
说话间,他便着令高台上亲兵搬起十匹绢向下送去。而那蛮卒听到这话便忍不住兴奋的呼号一声,当即便要挤下戍堡城头,而其他蛮卒们也都来不及计较其他,各自都搜肠刮肚思索所谓的线索而大声喊叫出来,唯恐被别人抢先受赏。
但这一时之间群声鼎沸,完全听不清楚他们究竟在呼喊什么。
于是李泰又摆手用鼓令压制住这些嘈杂声,旋即便又大声道:“尔等虽然搭救将主心切,但是群众失控则必一事无成!我不问你族内事,速速推举一名主事者出堡见我,讨论救人事宜!”
听到这话,戍堡内气氛才有所收敛,过不多久堡门打开,一名同那黄伏龙几分相像的中年蛮人走了出来。与之同行还有其他几名境内豪强,只是各自臊眉耷眼的神情有些尴尬。
“末将黄伏虎,乃黄都督血亲胞弟,拜见使君,恳请使君一定要救回家兄!”
那蛮人行至高台下,便对李泰作礼叩拜道。
李泰缓步走下高台,垂眼望着这黄伏虎说道:“你兄性命虽重,我的清白同样不轻!无论何人出手,趁我入境作此恶行,必是意在扰我管制州事!此处高台用作悬赏,亦用锄奸肃恶,若让我知州内谁人包藏祸心、为非作歹,则必血洒此台!”
讲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视线又转向后方其他豪强。这些人虽然畏惧李泰人马精壮,但若单只此事的话也是问心无愧,于是各自垂首道:“使君裁决英明,末将等也期待能够尽快查抓贼徒!”
“不止要心怀期待,也要落实行动。我虽然当此镇主,但也只是虚名而已,你等久居乡里、深谙乡情,才是此乡真正的主人,也更有责任肃清乡里!”
李泰听到这话又板起脸来训斥道,旋即又作沉吟状说道:“我知你等各自公事、家事繁忙,想也没有太多闲力用于此事。强行委派,难免让群众为难。我今作主,你等乡士赏格不与群众相同,若能寻到失人,无论生死俱赏绢三千匹、金五十斤。赏物官出一半,户出一半。”
几人听到这话,顿时又变得兴奋起来,当中一个便忍不住惊呼道:“使君此言当真?”
“难道亲徒渴望营救黄都督等人的深情,与我急欲恢复清白的热念,还当不得这区区财货?”
李泰闻言后便瞪眼不悦道,旋即又垂首望向那蛮人黄伏虎发问道:“你觉得呢?”
“当、当得,当得!”
那黄伏虎还没见过如此豪迈的州官,虽然那财货数目听得他自感心惊肉跳,但在面对李泰的逼视与其他人一脸热切的围观下,也不敢说不舍得出钱悬赏营救他兄长,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
“我今州事繁忙,不暇久视此事。你等三家事主,于情于理不可置身事外,各遣家奴于此看守此间高台赏物,采察群声,见验即付。我相信你们处置事情要比旁人更加情真意切,故也不使州吏于此监督。赏物用尽再告州府补齐,若不彻查清楚,决不罢休!”
听到李泰这么说,原本还有些纠结为难的黄伏虎顿时连连点头道:“请使君放心,末将、末将一定努力搜罗消息,为使君恢复清白!”
李泰很满意黄伏虎的表态,视线又转向其他几个也已经开始摩拳擦掌的豪强,正色吩咐道:“此事诚需用心,但也不要忘了旬日之后出击襄阳之事。若是贻误军期,州府亦决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