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素云满脑子都是江云深,都是要阻止江崇敬,不能再让他打云深了!
这一刻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完全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和保护的本能,箭步冲到旁边的桌子上抓起水果盘上放置的水果刀,奔向江崇敬。
江崇敬弯腰抓起江云深的手正要逼他签字,突然身子猛地一僵,只感觉后背一冷,然后有什么迅速的流淌出来。
他回头,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吴素云苍白又惶恐的脸庞。
吴素云双手紧紧握着水果刀,虽然手在颤,可眼神非常坚定。
“你——”
江崇敬刚说一个字,吴素云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刀拔出,猩红的血液四溅,洒在她的脸上滚烫又迅速冷却。
男人峻拔的身子摇摇晃晃然后跌在地上,身后的伤口不断有鲜血流出来,醒目刺眼。
吴素云蕴满泪水的眼眸里一片猩红,她深呼吸一口气,咬唇哭道:“我不会让你这个畜生伤害云深,你就是畜生。”
孱弱的声音响起,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不停颤抖的双手拿着刀缓缓走向他
江崇敬意识到什么,想要逃,可是后背的伤口太痛了,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狼狈的往前爬。
染上自己鲜血的双手在地板上流下一个又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
每个人的心中都关着一个野兽,平日里有理智有人性压抑着,可一旦关着野兽的牢笼露出一角残缺,野兽就会顺着那一块缺漏撕咬出一片自由。
吴素云也不例外,长期的逆来顺受,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人性的恶像是得到了解放。
她软弱与卑微在这一刻都化成了野兽的獠牙,一次又一次的撕咬住江崇敬,不死不休。
江云深早已晕厥,失去了意识,而江崇敬趴在不远处,长臂伸长,死死瞪着门口,眼神里写满对生的渴望。
吴素云手里的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沾满鲜血不断的颤抖。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开始哭,哭着哭着又笑了
自己这可怜而又可悲的一生,终究是结束了。
***
急救车赶到的时候,推开门就看到这样触目惊心的一幕。
一个年轻的男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而另外一个中年男人靠近门口瞪着眼睛早已断了气,死相惨烈。
满屋子浓郁的血腥味像是生锈的铁冰冷的切割着所有人的肌肤,又似最强烈的化学品吸入心肺,腐蚀着五脏六腑,肝肠寸断。
江云深被送进了医院,而江崇敬直接送进太平间。
江砚深接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林清浅刚好也赶过来了。
“云深怎么样了?”林清浅问。
江砚深摇头,“情况不明。”
林清浅不再多问,跟他一起去抢救室外等。
半个小时后,抢救室的门开了,江砚深走上前,声线冰冷,“我弟弟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不急不缓道:“患者没有生命危险,但身上又不少抽打的伤,还需要时间好好休养。”
江砚深敛眸没说话。
林清浅松了一口气,握住他冰冷的指尖,安慰道:“江云深没事就好。”
江砚深侧头看了她一眼,低低的嗯了一声。
江云深被护士推出来转入病房,林清浅全程跟着,吩咐宋沁去办理住院手续。
江砚深和陆元则是要处理江崇敬的事。
江家二爷被原配捅死这样的事,新闻是怎么压都压不住的,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降低热度,不曝光遗体和不让江云深被媒体打扰。
为此江砚深派了四个保镖在病房附近守着,除了医生护士其他人不许靠近病房。
还要通知在江城的老太太。
窗外天光渐暗,西边太阳的余光宛如一张血盆大口要一口吞下这座城市。
病房里还没有开灯,灯光有些暗淡,空气中弥散着浓浓的消毒水气息。
江云深先是呻吟了一声,然后缓慢的睁开眼睛
林清浅放下手机,开灯看向他,“你醒了,别乱动,会扯到伤口。”
江云深愣了几秒,低头就看到自己身上全是绷带,肚子,手臂,甚至是腿上都有。
喉咙像是被针刺的一样疼,好不容易挤出粗哑的一句话:“我,我妈呢?”
他失去意识之前好像看到妈妈了。
林清浅倒水的动作一顿,很快反应过来,温声道:“你伤的很重,需要好好休养。”
江云深抬眸看向她,呼吸急促起来,又艰涩的重复一遍:“我,我妈去哪了?”
自己受这么重的伤,妈妈不会不来的。
林清浅眸光微黯,拿着杯子没说话。
江云深二话不说就要去拔输液的针头。
林清浅一惊,连忙放下杯子摁住他的手,“你母亲去世了。”
江云深一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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