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长时间
沈墨有些无奈的,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走到床边帮白幼薇收拾那堆衣物,桌上喝水的罐头瓶,床角斜靠着的折叠拐杖一样样收起,然后伸手推她。
白幼薇拉住他的手腕,仰着小脸看他,清澈见底的黑瞳带着探究神色。
沈墨不说话。
她的手指轻轻往下滑,滑进他的掌心,宽厚温暖,她不安分的挠他指腹上略显粗粝的茧。
“喂,说话呀。”她一派天真的笑,天真里夹着坏坏的戏谑,“需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吗?”
沈墨抽出自己的手,无视她的撩拨(抽疯),稳稳握住轮椅推她出去——
这次,娇里娇气的白幼薇没有再发脾气,她只冷冷哼了一声。
后来沈墨把她抱上副驾位,大概是因为真的困,越野车没开多久她就睡着了。
谈笑和承老师一起坐在后车座。
再往后,后备箱里挤满了行李和食物,还有两桶灌得满满当当的自来水,而那辆拉风的摩托车,被谈笑恋恋不舍的留在了收费站。
就这样,一行人再次上路了。
从镇江去扬州,要经过润扬大桥,整个路程不过30分钟左右,但是沈墨的车越开越慢。
因为这一路上,他们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太静了
仿佛所有生命体凭空蒸发了一般。
城市不该如此。
长江水滚滚流淌,江面上看不到船只,而桥面只有风声。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偶尔能在路边见着几辆车,里头却没有人,也没有玩偶。
烈日当空,大地被骄阳炙烤,每个人的心却像浸透了冰水,腾升一阵阵凉意。
没人知道城里的人去了哪里。
开车的沈墨越发谨慎,一面沿着街道行驶,一面观察四周情况,连最跳脱的谈笑也盯着车窗外,大气不敢出。
按照原定计划,他们要先送承老师去江阳中路。
然而在快要接近目的地时,他们遇见了大雾。
没错,就是秋冬季节最常见的那种雾。
白色的,浓郁的,迷茫茫一大片,不合时宜的出现在大晴天,并包裹了所有街道与建筑,使他们无法看清前方道路。
这雾太蹊跷,沈墨没有靠近,另换了路线,沿着白雾的边缘缓缓向前行驶。
他们绕了大半圈扬州城,竟一个人也没看见!街道、商店、广场、公园、医院所有地方,一个人都没有!
人呢?
难道全藏起来了?
藏在雾里吗?
那他们要不要也进去?
雾里面会不会有危险?这雾又是怎么出现的?
没有答案。
承老师想起自己八九十岁的老父亲、老母亲,双手紧绞着,神情凝重。
谈笑心里头一次发慌,问:“咱们怎么办?”
沈墨握着方向盘,在前方拐弯,沉声道:“先去超市看看。”
谈笑更加茫然:“去找吃的吗?可后备箱已经塞满了”
“是去找人。”白幼薇闭着眼睛,平静靠着椅背,“扬州是传言中几个安全城市之一,不仅要安顿本市居民,还要接纳大量前来避难的外地人口,按理说应该人满为患,食物也会相应的变得紧缺,超市是人们最需要频繁光顾的地方,去那里看看,或许会有线索。”
“对,要去超市看看”承老师抹了抹眼角,用力点头,“我知道一个大型超市,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