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喝。
沈冷听的一捂脸。
天亮。
回东疆的队伍里多了一千多匹战马,跟在马车队伍后边看起来也算蔚为壮观,躺在马车上的王阔海小腿以下还在外边耷拉着,谁叫他那么高,比马车还长一截,这家伙是睡香了,呼噜打的震天响。
陈冉本来挨着他睡觉,实在被吵的睡不着坐起来,看着王阔海张着嘴呼噜呼噜的,往四周踅摸了一下也没有合适东西,恨不得把脚上臭袜子拔下来塞他嘴里。
陈冉从马车上跳下来跑到前边一辆车,上车之后一屁股把沈冷往一边挤了挤,沈冷正睡着,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看:“噫?你不是说跟大个儿睡的吗,说大个儿有海一样的胸怀,能取暖。”
陈冉:“他还有海啸一样的呼噜。”
他在沈冷旁边躺下来:“就为了一千多匹马,你说值得吗,困死我了......我跟你说,今天晚上我要好好睡觉,不管多大甜头的马匪窝我都不打了。”
沈冷:“谁打谁是狗,睡觉。”
陈冉:“你说的对,谁打谁是狗!”
白天很快过去,夜晚降临。
一个小部族的营地里火光冲天,至少数百名马匪突然之间冲进了这个小部族中,他们好像风一样呼啸而来,冲进来后就开始放火,但凡遇到的人也都一刀劈死。
这些和大宁一战之后流落在这一带的黑武边军无路可走,他们不知道回去的路上安全不安全,也不知道回去之后会不会被按照逃兵以军律处死,所以只能是在外做起了马匪。
他们在各部族之间来回奔袭,今天抢走一些马匹粮食和女人,明天就换个地方再抢一次,世代居住在一片区域内的部族也是倒了霉,他们躲过了当初东疆刀兵大将军裴亭山的北伐,没躲开本以为是自己人的黑武边军。
营地里边一片鬼哭狼嚎,火光映照之中,到处都在杀人。
营地外边,沈冷从草丛里探出头:“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陈冉点头:“汪汪。”
然后陈冉往后招了招手,埋伏在草丛里的亲兵们随即将按倒在地上的战马拉起来,他们迅速的掠上马背,在那些马匪身后杀了过去。
沈冷看向陈冉:“汪汪汪汪汪......”
陈冉皱眉:“刚才你说的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我懂了,你说陈冉,招呼大家,上去,我说遵命,你这汪汪汪汪汪确实没理解。”
沈冷叹道:“都说不打了。”
陈冉:“再打就是猪。”
沈冷:“猪还行,你幸好没说再打是王八,王八怎么叫?”
陈冉:“王八叫应该是......你特么说谁是王八?”
腊月二十七的早晨,马车队伍后边的战马已经有五六千匹那么多,马车的数量也多了四五十辆,除了战马和打车之外,还有不少牛羊,队伍看着就很浩荡了。
马车上,陈冉又挤在沈冷身边,打了个哈欠:“说好了的啊,今晚不能再打了。”
沈冷:“嗯......不能再打了。”
陈冉:“再打是什么?”
沈冷:“有意思吗?”
长安城,腊月二十七,陛下的旨意正式在朝堂上宣布,盛家因为牵扯到了大案所以满门被抓,案情交由廷尉府和刑部会审,韩唤枝为主官。
夺盛家一切勋爵,所有家产查封,盛家的所有生意也在整个大宁之内彻底清查,而盛家最大的生意在东疆,所以皇帝命水师大将军沈冷为钦差大臣在东疆查抄盛家的生意。
这道旨意宣读完,整个朝堂都安静了好一会儿,虽然在腊月二十三那天盛家被抄家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可是陛下的旨意一时没下来就不代表盛家就彻底完了。
这旨意下来之后所有人都知道,陛下要开始动手,这不是结束,这是开始。
沈冷恢复正二品大将军军职,恢复国公爵位。
这句话让很多人都开始后悔,他们虽然没有落井下石但却刻意疏远,并不是所有人的眼界都那么高那么远,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抗住压力。
朝廷上。
陛下等代放舟宣读完了旨意后陛下站起来,走到高台边缘下边,视线扫过满朝文武,稍稍停顿之后说道:“还有一件事朕要宣布,明年,朕要让东海水师远征桑国,所以旨意上再加一些......东海水师大将军沈冷领东疆军务事,节制五道,包括渤海道在内,渤海道将军闫开松亦受沈冷节制,也......也包括东疆刀兵大将军孟长安。”
皇帝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备战之际,东疆五道民政军事,沈冷皆可夺情处理,有临机专断之权。”
皇帝微微吐出一口气:“如有违令者,懈怠者,沈冷酌情处置,先斩后奏......至正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