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这倒称了妖精的心。
锻炼的形式本就五花八门,选择什么全在于个人嗜好,水平高低无所谓,谁也无权指手画脚。
环境气氛所致,不管是劈出波浪形的一字马还是撅出韭菜形的手倒立,这都不会让周围的人过于大惊小怪。
“魔域天龙”扑向玉石街……
不雅的相见!
那家大店果然是玛桑达的,他人就在里面,而且是卫生间里的马桶上面,估计是有便秘,脸色憋了个通红。
手倒立的人露出一脸嫌弃,决定暂时撤回“在天之灵”,稍后再行事。
眼见有器材空出来,武赢天恢复身姿过去摆弄了一阵,约莫二十分钟后她又再度去一旁行出手倒立。
“魔域天龙”扑向玉石街……
还是不雅的相见!
玛桑达人还在店里面,并且连位置都不变,甚至是屁股都不曾挪动一下。
他依然是位于卫生间里的马桶上面,估计不是什么便秘,而是拉肚子,其神情苦大仇深,相当痛苦,连豆大的汗也渗了出来。
手倒立的人露出一脸厌恶,撤回了“在天之灵”,不论是从难堪的环境还是从人道主义出发,隔空审讯只能稍后再行事。
现在没有空闲的健身器材空,武赢天恢复身姿后去周围转了转,约莫十来分钟后她才又回到健身区行出手倒立。
“魔域天龙”呲牙咧嘴地扑向玉石街,又不是偷窥癖,她可不想老是进入号称卫生间的男厕所。
店里人不少,就是没这玛桑达!
倒立者心咒:“这家伙搞什么?不管是便秘还是拉肚子好歹也出来透透气,就这么死磕在马桶上也不怕被戴上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名号?”
扑通!
就在武赢天准备收回意识的时候,玛桑达身形一歪,倒下了!
她心下惊诧:“呃……什么情况?上厕所太久把自己弄晕了?”
为弄清缘由,“魔域天龙”不避对方眼下呈现出的叫人不舒服至恶心的光屁股状态,直接潜入人体一探究竟。
他似乎……
死了!
不是似乎。
就是死了!
呼吸完全停止,心脏已停止跳动!
玛桑达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卫生间里!而他在不久前肯定还与殷奕悦聊过天。
人死得太过蹊跷,极其关键的线索也因此断了,这叫妖精不得不疑窦众生……
难道是一场谋杀?
是殷奕悦杀了他!
可是……为什么?
闪过这一丝怪异的的想法过后,武赢天摇摇头将其从脑海中甩了出去,以理智的思维重新梳理……
死于上厕所的人不少,但一般都是身体有疾患的老人,玛桑达才三十岁左右,眼下遭谋杀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一百!
这名神秘的杀手一定是采用了投毒的方式,所以玛桑达才会产生腹痛或腹泻现象,他也因此一直呆在马桶上不肯出来。
毒杀具有时效性,一般都以小时计,由此推断杀手投毒时间应该不会太久,应该就在殷奕悦离开前后,而且是之前的可能性更大。
如何找出投毒者?
“魔域天龙”看到了店内的监控摄像头数目不少,几乎无死角,也许它拍下了投毒者的身份,甚至是其作案过程。
目的性很强的杀人无非是仇杀或者是担心受牵连的灭口。
据殷奕悦所描述,玛桑达是一位安分守己的商人,就连其朋友圈都不出格,属于一位善于隐藏的人,这样的人死于仇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武赢天很快就意识到这位杀手的身份绝对不简单,一定是重要的幕后人物,并且与刘家伟的失踪案有关。
一般情况下只有熟识者才有机会投毒。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玛桑达的死应该起源于国安特工的突然出现,由于打草惊蛇效应,其身后的势力担心被顺藤摸瓜,于是不得已舍车保帅。
必须查监控!
即便遭暗处的国安控制,为了救人,这点小小的风险值得冒。
[缅珏阁……]
“诶,你想干什么?”
“小姐,这里闲人免进,不是顾客可以来的地方。”
一名进店的女顾客啥玉件也不看,目不斜视地默然直闯柜台后方的小房间,遇到上来阻拦的店员她也不声不响,只是将人硬推开。
“啊……好野蛮!”
“快点去叫老板!”
野蛮的女顾客“呯”地一声将门关上,按下内锁,如此这般虽然不能将各种噪音干扰挡在门外,但至少没有人能来打扰她的行为。
武赢天来到电脑前,根据自己所估计的时间段快速调出监控查看,当画面里出现殷奕悦时她找到人进门的起始点,慢慢回放。
……殷奕悦进店之后与玛桑达只是隔着柜台聊天,双方没有任何的食物与饮料来往。
……玛桑达忽然捂起肚子,打言辞手势冲向了卫生间,殷奕悦随即挥挥手就此离去。
谋杀果然与殷奕悦无关!
监控画面的时间段继续往前拨。
……玛桑达与一名男子在茶桌散漫地又是抽烟又是喝茶,期间有购买玉石的顾客将玛桑达喊去柜台。
……这时,该名男子用双手摸了摸裤腰带,随后便有了一个伸直左手,用右手抓左手手臂痒痒的动作。
……这个抓痒痒的动作很自然,丝毫不起眼,但他伸出的左手手掌刚好覆盖在玛桑达茶杯的正上方。
由于玛桑达喝过这杯具有重大嫌疑的茶水后,该名男子很快便起身离开,妖精的心中因此刺出一阵兴奋:“就是他!是他在玛桑达的茶杯里下了毒!”
监控的画面并不清晰,但武赢天总觉得自己见过该名投毒者,只是一时间竟然回忆不出自己是在什么时间和地点见过的此人。
乱哄哄的门外忽然安静,就像人消失了一般。
“呯!咣当!”
实木门被猛然踹开了!
她回头一瞥,只见踹门的人既不是女店员,也不是警察,而是三名进来就拿枪恶指着自己的便装人员!
对方持枪喊话:“不许动!把手放在头上!”
手无寸铁的人顺从照做。
只是……来者身份不明,顺从只是权宜之计,还好就在武赢天犹豫着要不要进行反击的时候他们及时亮了证件,国安!
来者既是国安,她也就收回了心底的杀气。
抱头者道:“你们来得正好,玛桑达刚刚被人给杀了!”
“什么?”
门外进来一人,这最震惊的一声是他发出的。
这名后来者武赢天并不陌生,他就是在车里临时审问过武赢天的那名当是属于行动小组负责人的中年男子。
她指向性地怒了努嘴,“人在卫生间里,他被人下了毒。”
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将旁边的枪口挨个压下,埋怨性质地瞪了她一眼,随后歪嘴道:“蓝风,你去看看!”
男女通用的卫生间门被上了内锁,于是只有硬行闯入。
“呯!咣当!”
塑料门很轻松就被踹开!
进去的人才几秒就闪身出来,“报告组长,人真的死了!”
此位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用莫测的眼神看向一口断言玛桑达被杀的神秘女子。
他拧着下巴道:“请把手放下吧,我叫戴锦松,我想再次请教一下你的名字?”
武赢天万万不想将凡之又凡的身主顾冥冥扯进这场交割着危险的是是非非中来,只是眼见对方有了几分诚意,自己也愿意礼尚往来。
国安特工报出名字等于极大的坦诚和信任,因为就连与妖精关系非比寻常的蛱蝶都一直避讳自己的真实姓名。
她露出本色道:“我叫武赢天。”
戴锦松点点头,道:“武赢天,你逃跑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不想追究,现在咱们就玛桑达的案子合作一下,可以吗?”
她道:“当然可以。”
他问:“卫生间的门是人进去后才关的,显然是玛桑达自己上的锁,你怎么知道里面的人死了?并且断定是遭人毒杀。”
她道:“我愿意实话实说,但说了你肯定还是不相信,因为我是妖精,所以能超自然地知道一些常人无法企及的事情。”
戴锦松很无奈于对方一贯的敷衍式回答,他叹而无语。
她在话不投机的气氛中招了招手,“你自己来看监控吧。”
武赢天说着便操作电脑,将监控画面切回到玛桑达与人喝茶的时间段,并用手配合着画面解说。
“你看,这名与玛桑达喝茶的男子有不可推脱的重大嫌疑。”
“他整理裤腰带的动作看似寻常,实则大有名堂,是取药。”
“抓痒痒只是个噱头,你注意他的左手,完全在茶杯上方。”
“待玛桑达喝了这杯茶之后此人已无心耽搁,很快就辞别。”
“现在我把时间往后挪几分钟……殷奕悦进来了,但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玛桑达就明显因为肚子不舒服要急于上厕所。”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赶紧找出这名投毒者,抓到他就能破解更多的疑问。”
戴锦松偏头对跟随自己进来的两人下令……
“硬盘,你过来截出图像上传数据,让二组迅速把这人找出来,一定要活捉!”
“是!”
“天平,你现在就把可疑的两个茶杯拿去设备车里分别取指纹和化验,半小时内报告出具体的毒品类型。”
“是!”
戴锦松做了个相邀的手势让武赢天出来,她见此刻的缅珏阁里已是没有闲杂人等,连店员也被驱逐一空。
他道:“你跟我走吧。”
她回:“可以说不吗?”
他滑过一丝笑,“你想见的人已经来了,蛱蝶在等你。”
她颇为惊讶,“什么,你是说蛱蝶她已经来到芜湖了?”
戴锦松颔首,“嗯,刚到不久,半小时前。”
他神色一转,忽然狐笑问:“我说妖精,这一次你该不会从卫生间破窗逃跑了吧?”
“那可不一定。”
武赢天鬼了一眼过去,“要是你胆敢欺骗了我,我分分钟让你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他冷脸甩头,“走吧,我送你过去。”
车上只有一男一女两人,他甚至让她坐了副驾驶位。
[芜湖城郊,一幢没有单位门牌的普通房子……]
戴锦松将人带至既定房间,跟着他便敬礼离开,很显然,蛱蝶虽然年纪较之尚轻,但她的级别却在其之上。
从北京赶赴过来的蛱蝶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位用王寒冰的特定密码联系自己的陌生人。
武赢天满心欢喜地看着这位才别不久的,除母亲之外堪称与自己关系最为密切的人。
蛱蝶率先开口,“你请坐吧。”
她忽地一笑,“道姑,你也请坐。”
闻者愣了愣,颇为僵硬地缓缓坐下。
待客有道,上茶。
这次同样不是热茶,也不是康师傅冰红茶,而是改为了色泽清凉的统一绿茶。
“道姑”二字又一次深深刺激了蛱蝶,上一次莫名其妙失踪的老者也是这么唤她,就好像这个世界上除了王寒冰,谁都给她起了“道姑”这么一个特殊的外号一样。
蛱蝶:“你究竟是谁?”
妖精:“道姑,我们是老朋友了……但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固定存在的人,是妖精。”
蛱蝶:“什么意思?”
妖精:“我并不长久地存在于这个时间和地点,关于这一点,我曾经告诉过你的。”
蛱蝶:“什么意思?”
妖精:“还记得在北京,那位被你从药店请来,然后又从卫生间里消失的老头吗?”
蛱蝶:“是你……”
妖精:“对,那就是我,我不但可变换性别,我还是一个行色匆匆的时空的过客。”
蛱蝶:“难道世上真有妖精?”
妖精:“有的,不过就我独一个。”
蛱蝶:“嗬……不可思议!”
妖精:“上次我话没说完,这次补上吧,我叫武赢天,不过你不要追问我与王寒冰的关系,更不要追问我为何能发现间谍,因为……我是妖精。”
短暂的沉默……
蛱蝶的脑子有点乱,面对如此奇怪的一人,她实在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武赢天有许多话想说,但她此刻却并未开口,而是留点时间让对方消化自己刚才那番怪诞的陈述。
妖精:“好了道姑,咱们就事论事吧,我想知道刘家伟的具体下落,希望你不要隐瞒,因为我有可能助你们一臂之力。”
蛱蝶:“这个……我们也不清楚。”
妖精:“刘副师长是否通敌?”
蛱蝶:“没有,其实……你发给我的消息已经滞后,因为在你之前刘副师长就已经主动报告了有敌特主动找他联系的情况。”
妖精:“哦,这是多久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