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同凡响。
如此极端的情形足以证明他们几可匹敌破釜沉舟后那背水一战的坚决心态——拼了!
敌特的手机全都经过改造,其信号是通过出租车上的伪基站二次传送,没有真实的定位功能,连手机运营商都因此被干扰,其获得的定位信息是虚假的。
这用来防止被顺藤摸瓜一锅端的特殊设定有着不小的安全价值,却也萌生出极大的副作用——他们无法通过技术手段来找寻自己人的精确位置。
木瓜脸问烂熟地图的司机:“你说这里就是他们最后落脚的迷宫胡同……既然叫做迷宫,是不是很容易迷路?”
猪心脸回应道:“迷宫胡同也不是容易迷路,只是岔道很多,出口也很多,容易把头给转晕了。”
鸭梨脸嗤之以鼻,“我去,换汤不换药,说来说去还不是一样!”
[胡同第一岔……]
来到胡同里的岔口,三人有些犹豫。
鸭梨脸问:“咱们是分开找,还是一起走?”
木瓜脸歪了歪嘴,“要想速战速决只有分开走!”
猪心脸道:“不熟悉地形最好是一起走,避免再出现失联和敌众我寡的态势,人多势众处理危机的胜算更高。”
木瓜脸举手道:“我反对!时间不等人,多消耗一分钟咱们就多一分危险,想要人多势众还不容易?电话联系就是。”
旁人吭声:“这鬼地方地形特殊,怕就怕联系上了却互相找不着,干着急。”
猪心脸转问鸭梨脸,“你什么意见?”
鸭梨脸显然举棋不定。
缺乏主见的人在两名同僚之间来回扫视,“你们说的都有理,我随便,无所谓。”
意见难统一,木瓜脸不想在此耽搁。
他动身道:“别浪费时间了,我先走岔道,你们俩爱咋咋地。”
“真固执!”
猪心脸不满地瞪了背影一眼。
他对旁人招手道:“你既然随便,那就跟我来。”
[胡同第二岔……]
两名联合行动的敌特没走出多远,又是一个岔口,鸭梨脸站在岔道口左看右看。
猪心脸挥手催促,“别东张西望了!快跟上。”
鸭梨脸解释:“刚才我好像看见个人影,要不咱们过去瞅瞅清楚。”
“哼哼,想看美女就明说……”
猪心脸咒了一句还嫌不够,因为事不顺而脾气暴躁的他不屑而话。
“拜托!这里又不是荒无人烟的坟地,是典型居民区,肯定得到处都是人影!”
“但凡见个人影你都要过去搞搞清楚的话很愚蠢,没戏!恐怕到了天黑你都在鬼打墙!不是前凸墙、后翘墙,就是红唇墙、蛮腰墙!”
鸭梨脸悻悻地反问:“那你准备怎么找?”
猪心脸解说道:我的意见是先找大巷再找小巷,关键是竖起耳朵来听,多听听动静少看看美腿。不是说电话里一直在激烈争吵吗,咱们就专门找寻扎耳朵的叫骂声……快走吧。”
鸭梨脸很不情愿地灰脸跟了上去。
[胡同第三岔……]
两名联合行动的敌特没走出多远,又是一个新岔口,鸭梨脸再次停下脚步,站在岔道口左看右看。
猪心脸挥手催促,“又东张西望!快跟上。”
鸭梨脸解释:“刚才我好像听见了吵架声,要不咱们过去瞅瞅清楚。”
惯骂:“什么耳朵呀你?样子货!”
猪心脸没好气地话。
“吵架声我也听到了,不过那是大人训小孩的声音,而且还是小女孩!”
“理智一点,咱们要注意听的是成年人与成年人之间的对话,激烈最好,就算不激烈也成,这是问题的关键懂不懂……走吧。”
鸭梨脸很不情愿地黑脸跟了上去。
[胡同第四岔……]
两名联合行动的敌特没走出多远,又是一个新岔口,鸭梨脸这次没有在岔道口停下脚步左看右看。
[胡同第五岔……]
“快听快听,有动静了!绝对是成年人的!咱们赶快过去瞅瞅。”
两名联合行动的敌特没走出多远,又是一个新岔口,小巷子里微弱的争吵声引得鸭梨脸停下了脚步,并死死地右看。
猪心脸没好声地呼呼送声。
“我也听到了,不过那是老人训晚辈的声音,想想咱们的目标是多大年纪,我说的成年人可不包括老人好不?”
“我说你挺大一对招风耳的,就是拿来扇阴风都足够了咋连这也辨不清楚,糊涂……走吧。”
鸭梨脸很不情愿地屎着脸跟了上去。
[胡同第六岔……]
当真是迷宫胡同,两名联合行动的敌特没走出多远,又遇见一个新岔口,鸭梨脸坚定地停下了脚步,站在岔道口看着自己人。
“等一下,你听你听,这次有戏了!”
“啥戏?”
“成年人的争吵啊!中气忒足!”
猪心脸厌恶不已。
“又不是给轮胎充气,要这么多中气作啥?忒足有个卵用。动点脑子好不好?这声音是成年人的没错,但口音不对,严重离谱呀!”
“这四川话叫板苏州话,关我们鸟事?我说你这人是怎么混进队伍里来的?既没脑子又没最基本的素质,一点都不靠谱!”
火山爆发之声:“太过分了你!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好不好?把自己人贬得一文不值有什么好处?很开心吗?”
猪心脸意识到了此前夹杂了宣泄情绪作用的话确实有些伤人自尊。
他连忙为自己辩解道:“不是,我没这意思,我这不是心烦嘛,所以有时候说话没经过大脑,别生气,别生气。”
张口挑事容易,息事宁人难。
一根小小的火柴可以引起凶猛的森林大火,但一池湖水也未必能将火熄灭。
岩浆之音:“你知不知道你的样子很令人憎恶!我越是忍让你就越是嚣张!难道我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吗?算了算了,我和你虽然不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也是话不投机半多。”
脾气极好的鸭梨脸在同僚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下发火了,当即就动身取小巷而去。
他头也不回地丢话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谁也别烦谁!”
一拍两散,一同前来的三人现在终于是各自为战。
[南天武馆……]
迷宫胡同里摸来了三个两眼发红,口干舌燥而又饥肠辘辘的捕猎者。
可南天武馆内却不然,完全是一派过节般喜色富足的景象——除了厨房里的那两条动弹不得,只能呜呜嘴,噗噗屁的大毛毛虫,其他人则是大鱼大肉美酒佳肴地快活着。
[来声]
“端木兄弟,是你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的无影手众观天下都找不到半个对手,是当之无愧的天下一绝,我是感触万分,更佩服得五体投地,来……咱们干!”
[回声]
“什么无影手,没这么高大上,我这叫腹黑手。”
“芮兄对我言过其实,对自己却是谦虚了,咱们各有所长,论起台上不玩花样面对面的拳脚硬功夫,我是自愧不如……喝!”
……
[来声]
“唉……这人呐,看来还是恪守本分的为好,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千万别去惦记。”
“我毋丹燕今日就失心犯了钱疯,结果……简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竟然和家里人叮叮斗斗地干起来了!”
“端木兄弟,这杯酒代表我的歉意,咱们拿酒精消消毒,把不愉快的细菌都灭光烧光。”
[回声]
“嫂子说的极是,咱们确实是发大水冲了对方的龙王庙。”
“不过这不愉快的细菌主要还是我带来的,首先张牙舞爪地冲撞了嫂子不说,还连带着把可爱的小侄子吓得好伤心。”
“这还没完,最后还把‘坑蒙拐骗偷奸淫掳虐抢’十毒俱全的人渣给招来了,罪过罪过罪过……”
“嫂子请随意,我罪过太多,得自罚三碗酒请罪!”
……
[来声]
“律师大哥,你那叫人跪下就跪下的本事好神呐!让我们这些叫别人跪下结果自己反被别人打趴下的末流小徒开了眼,小弟由衷地敬你一杯。”
[回声]
“惭愧惭愧,我这也不是啥稀奇本事,主要是在别人没有防备的情形下暗中搞点突然偷袭而已。”
“呵呵……说起来其实还有点小阴险,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正大光明的手法,不提也罢,来……咱们喝!”
……
[去声]
“芮兄,常言道,人生难得一知己。今天我与你一见如故,必须喝它一千杯,来……继续喝!”
[回音]
“端木兄弟够豪爽!那咱们就喝他个痛快,一醉方休!”
……
[去声]
“嫂子,这碗酒我敬你,你这烹调手艺绝了,要是去大饭店铁定能当掌勺大厨!”
“单凭这盘炒粉丝麻辣厚重又酸爽的上好滋味,我敢断定你煮的方便面的味道就是想俗也俗不了!”
“改天,改天我一定得尝尝舌尖上的南天武馆方便面,嘿嘿……到时候我自己带两个鸡蛋来。”
[回音]
“没问题没问题,不是王婆卖瓜自吹自擂,我煮的方便面还真是一绝,敢正儿八经拿出来招呼客人。”
“不过鸡蛋你就不用带了,鸡蛋有什么好?其实这方便面要加酱牛肉才好吃。”
“实话告诉你,我特制的酱牛肉方便面保证谁吃谁舔碗,你只管带上一瓶好酒和一副好心情来尽兴就行。”
……
吃吃喝喝。
笑笑闹闹。
双方虽然貌合神离,却也倍感和谐。
消遣不误设伏工,恣意的武赢天在饮食间不忘操控着自己的两个“在天之灵”在胡同里守株待兔。
南天武馆的人出于各种目的挨个给客人敬酒,马不停歇地轮番上阵,客人是来者不拒,还不时反敬,杯敬不过瘾后干脆改为碗敬。
本不缺酒的南天武馆很快便库存告急,满盛数十斤酒的大酒坛子分分钟就喝空了两个,大有将酒水家底扫荡一空的味道。
妖精是什么酒量?
陷空山的无底洞!
喝了几圈下来客人依然吐字清楚,保持着精神抖擞的状态。
在人数上占尽天机的南天武馆一方则不然:大舌头、大嗓门的比比皆是;三三两两不是摇头就是甩手的;三三五五不是爬桌上就是坐桌下的。
在武赢天猛烈的酒势攻击下,武子们的阵脚大乱,有生力量拼命减弱——扑通倒一个,扑通又倒一个……
妖精这么做并非是借酒惩戒,也不是借酒减少耳目,或者混淆视听,而是借酒来壮壮在座诸位大小英雄的胆。
习武的人都有一股子不计后果的蛮横冲劲,关键是能不能将其引导出来行侠仗义,这引子经过数千年的验证,非酒莫属。
这位海量的客人盘算……
“过一会儿,增援的敌特若是来了让他们去收拾比较妥当,自己过多出头势必会引起国安人员的注意。”
“刨根究底的盘问事小,要是再被弄进物理研究所享受高规格待遇地科研一次可绝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在胡同里左顾右盼的木瓜脸来了,他不认识“端木游”,“端木游”同样也不认识他。
南天武馆的大门敞开着,他犹犹豫豫地探头进来。
如果是武馆的熟人不会如此鬼鬼祟祟,如果是首次探访的生人则不会一声不吭。
武赢天的“在天之灵”从其行为姿态上猜测此人可能就是敌特。于是他便对因为要照顾孩子而很少饮酒的毋丹燕道:“嫂子,咱们为钱包再吵一架吧。”
这怪异的话令喧闹的酒桌顿时安静不少。
毋丹燕雾问:“为什么?”
妖精诓言:“图个乐子呗,重温重温咱们大水冲了龙王庙的经典给大家伙助助酒兴,咋样?”
“好啊!”
“来吧!”
“谁提议谁先来。”
“行,我先开场。”
笑声七零八落,因为许多嘴都醉歪了,只能笑个样子。
男:“我说小姑奶奶,看在我在你屁股后面溜达了三钟头的份上你就可怜可怜我这失主,把钱包还给我吧!”
女:“呸……你还来劲了!什么德行?”
男:“男人嘛,自然是站着撒尿的德性!”
女:“我呸!你到底是为了老娘的钱包还是看上了钱包的老娘?”
男:“一开始是看上了老子的钱包,现在是看上了钱包的老娘!”
女:“要说你爹娘可真够伟大的,怎么就攒巴出你这么个为了骗个钱包能孜孜不倦地***扰良家妇女三钟头的大尾巴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