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大兄弟,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做事就是那什么稀松,没脑子,你甭跟她一般见识,千万别放在心上。”
二呵呵,“家风不正全都怪我平日里管教不严,今后一定改正,芮某替她给你陪个不是,你看这……”
“自古有言,不打不相识嘛。”
武赢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一笑,宽慰道:“好说,好说,芮馆主别担心,小事一桩,只要财物没损失我不会计较的。”
压馆夫人赧赧然地手捧钱包出来了。
“拿过来!”
她本欲直接还给失主,可被两名猛然起身的“警察”伸手拦截下来,国字脸夺过钱包,亟不可待地打开来检查。
小圆脸“警察”问:“有没有动过里面的钱?”
“没有。”
国字脸“警察”挑数着百元大钞追问:“真没有?不许说谎!”
“真没有,一分钱都没动过,不信你们让这位端木游兄弟自己检验检验,如果少了一个硬币你们剁我的手指头。”
“端木游”扬声道:“让我来看看……”
失主的来临仿佛不受欢迎,他尚未触碰到自己的钱包,就见国字脸迅速将钱放回去,他道:“不必了,谅她也不敢截留。”
失主就在身边,但国字脸“警察”并没有将钱包当场交还武赢天,却揣进自己的兜里,他对旁人甩头道:“咱们走!”
两名“警察”来时快,做事极果断,去时似乎更不愿耽搁。
眼下的这个南天武馆很合武赢天的心意。
因为……
这里的习武之人虽不善却可堪用,其位置又地处难以被观察的僻静处,是个不可多得的捉鳖馆。
妖精岂容敌特大摇大摆地溜走?
他追至院门边,两手各搂一人将他们硬拉住,嬉笑道:“喂,警察哥们,你们这是准备拿着我的钱包去哪快活?”
两双丝毫不友善的眼睛锁瞪着不知好歹的“端木游”。
小圆脸“警察”阴笑道:“不急,朋友拜托的事情得重视,我们要先将证物拿回局里去拍照,然后存档备案。”
“端木游”佯傻问:“你的意思是要立案?钱包既然已经完好无缺地拿回来,我看就不必小题大做了吧。”
国字脸“警察”眼圈暗黑,“端木游,你先回去,回家也罢或者是去找邵玉也行,稍后我们自然会亲自送到你手里。”
武赢天放出胁迫的话语:“识相的还是把钱包留下来吧,不然你们谁也走不了。”
“什么意思你?”
小圆脸“警察”顷刻间腾出杀气,“合着你是不想领我们这份情是不是?”
国字脸“警察”想把肩膀上的手扳开,可以这只手就像自己身上长出来的一样,还是骨连骨的把式,纹丝不动。
动弹不得的人恼羞成怒!
他压声呵斥:“端木游,你别不识好歹,再不把手拿开可就别朋友翻脸,不客气了!”
“跪下!”
随着武赢天的一声怒吼,两名“警察”身不由己地扑通跪在大门口。
紧接着!
两人的脑袋往前啪地一抖,吃饭的家伙软软地低垂下去。
此时如果在背上插块用朱砂红笔勾决过的斩标,他们就活像古代被押至菜市口待处决的罪犯一般,很苍凉。
妖精祭出了武力:一是力压,二是点穴。
“跪下”的这一声何其透耳!
南天武馆的人正在送灾星一般以目送客,淬不及防的声音令人浑身一颤,差点就条件反射地跟着屈膝跪下。
就在同一时间……
当视野中出现两名“警察”双双跪地的骇人一幕时,他们更是连颤带跳,不禁向后惊狗般退了数步。
两名敌特在巨大力道逼迫跪结实的瞬间,脑海中白光一闪!
只感觉自己的头部后脑勺被尖锐的物体莫名地冲击了一下!
横横的人衰起来也是软软的,他们当即哑口昏厥,若不是被下手的人扶着肩膀,已是毫无悬念地栽倒下去。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三个字在大脑中出现的很晚,如闪电过后延迟到来的雷声。
除了原因之深疑,南天武馆的人还有更为严重的一惑:此人是使了什么鬼招术?竟然能轻描淡写地就轻松制服了两名身手应该不弱的警察!
要想在别人的地盘上行事最好能拉拢对方,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表演。
从隐藏实力的角度考虑,逞能必须适可而止,借此机会还能用正义去感化心底存在黑影的人,这也算是一种普渡。
武赢天回头看着惊魂不定的人,淡容喊道:“诶,芮馆主,帮忙拿两根绳子来。”
芮闯南百般迷茫!他怯声问:“做……做什么?”
“绑人呀!”
“绑人?”
压馆夫人惊插道,“他,他们不是你朋友吗……为什么?”
芮闯南把头摇晃得如被扇大耳光子,“不不不,绑架警察的事我可坚决不干!会掉脑袋的。”
武赢天不就问题做回答,他反问道:“你们为什么习武?”
“强身健体。”
“还有呢?”
“防身自卫。”
“还有呢?”
芮闯南只是抓脑袋,除了“混口饭吃”这句难以启齿至只能埋在肚子里的俗话以外他似乎没什么可说的了。
“没了?”
武赢天讪笑,“就这么点志向?”
他环视道:“难不成你们练武的目的就是要把自己弄成浑身肌肉,力大无穷,体格强壮的大猩猩,然后用这野蛮把式混口饭吃?”
一语中的!
羞辱之下馆众无不面面相觑,尴尬万分。
且不论师父尚且如此,做弟子的这帮小子到此习武的目的确实也登不得台面。
他们无非是为了让自己这个读书不成的顽石打磨出发光点,以便以后能在社会上谋个搏击教练的差事,或者是影视武术替身的工作,或者是保镖之类的营生。
一声苍白话:“呵呵,也没你说的这么不堪,不上进。”
为了给南天武馆正名,为了给自己抬头,芮闯南只能违心而语。
他惭愧地愁眉苦脸说出一句大而上的话:“我们习武的人肩上自然还有一份不可推卸的责任,那就是行侠仗义,惩强扶弱,除暴安良。”
“这就对了嘛!”
武赢天哈哈大笑,“这两个混蛋根本不是警察,更不是我的朋友,他们是绑架我朋友的歹徒!”
数人异口同声:“真的?”
“当然!因为我的钱包里有他们的犯罪证据,所以才会不怕折腾地打探地点,不辞辛苦地追了来。”
压馆夫人惊诧不已,“你是说……这钱包里有罪证?”
“你以为呐……照你今天的那股子叫阎王爷都退避三分的蛮横劲,我一个大老爷们会不厌烦,会不知难而退?”
压馆夫人臊得慌,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要不是罪证在钱包里,我才懒得锲而不舍地撵在你屁股后面像个无赖一样使劲追讨,以我的脾气,钱包丢了就丢了呗,又不缺那几个钱,图个耳根清静不是!”
压馆夫人暗下叹气,大有后悔之意。
“我说你们这帮从来不行走江湖的四合院侠客动点脑子好不好?”
“如果他们真的是警察,怎么可能拿到了失主的钱包后根本就不归还,也不教育你们,相反是二话不说掉头就溜?警察有这么办事的吗?”
芮闯南凝眉道:“经你这么一提醒,感觉好像是有那么点可疑……”
“废话少说!他们还有同伙,也许很快就到,既然是行侠仗义,那还不过来帮忙!”
武赢天说罢将晕菜的两人平躺着放下,他取回自己的钱包,跟着取了对方的手机,并把它们关掉。
……
只是一盏茶的工夫,放下思想包袱的南天武馆众弟子寻来麻绳,他们在师父的带领下合力将此前诈诈唬唬蒙骗自己的两个混账东西绑了个结实,并把嘴堵上。
在武赢天的指点下,他们将两条僵而不死的“绑匪牌”大毛毛虫抬至厨房里搁着。
做完这一切,芮闯南结束地拍了拍手,然后拉着人去到一边私语:“大兄弟,恕我直言,既然是绑架案,我看这事恐怕自己不好解决,还是打110报警比较妥当。”
“说得有理,但是这批绑匪一不为钱而不为财,即便报了警也枉然。”
“什么……不为钱财?”
芮闯南顿时蛤蟆,“那他们冒着坐牢的风险究竟图个啥?”
“说了你还别不信……”
武赢天顿住口,煞有介事地左右看了看,然后探头过去神秘地耳语道:“藏宝图!我朋友的祖上曾经是皇宫里呼风唤雨的大臣……不知你听说过和珅吗?”
“和珅!”
芮闯南点头如小鸡啄米,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听说过,我不但听说过,还去参观过他那屋檐雕满了蝙蝠,廊檐下的图案都是镀的真金的恭王府呢!”
言者跟着抹油话:“在北京的地面上这大贪官的名头响着呐,知道他的人比知道皇帝的人还多!”
“既然听说过你就应该知道,和珅的家早就被皇上给抄了,哪还有什么传给子孙后代的值钱宝贝?”
这番否定的话听者很不屑,他的心蠢蠢欲动。
“俗话说狡兔三窖,和珅这么狡猾,他一定会把财宝分开了保存,怎么可能把富可敌国的巨量财产全都搁在家里?”
“如果财宝被分开了保存,皇帝抄家其实只是抄了其中的一部分,或许还是很少的一部分,藏宝图可能确有其事。”
芮闯南虽然内心里不这么认为,但他还是口是心非道:“就是就是。”
武赢天看到了他眼底的一丝邪光,在暗下感慨人性的贪婪之余他依旧准备继续此话题,灭贪念的事先放一放,稍后再说。
“藏宝图本来是子虚乌有的东西,但因为我朋友祖上的名气太大,结果周围的人以讹传讹,竟然捏造出这么一档子鸟事。”
“最先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远房亲戚来敲门讨要,后来就是三大姑八大姨硬砸门要共同分享。”
听者忍不住插言:“嗨……利欲熏心,都是些什么人呐?狗屁亲戚!”
“事情还没完,越闹越大,以至于打上了莫名其妙的官司,糊里糊涂成了被告,我呢曾经做过律师,所以一直在帮他应付此事。”
芮闯南悟惊道:“难怪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法律专业人士,而且法律条文也当真背得滚瓜烂熟,原来是曾经做过律师呀!”
“唉,做过律师也白搭,朋友还不是落了难……你看,闹得沸沸扬扬之后竟然把歹徒给招了来,你说这谣言可恶不可恶?”
芮闯南猪嘴点头,“可恶……无中生有把人给害惨了!”
“就是嘛!且不说本来就没有藏宝图,就算有藏宝图绑匪也只会问我那倒霉的朋友索要,别人还插不上足。”
“所以我才说报警没用,在没有诱饵设套的情形下警察还不是巧妇难下无米之炊,万一被歹徒察觉,我担心撕票。”
芮闯南恍然大悟,点头如捣蒜,“哦……明白了!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你这南天武馆今日有的忙活了,你们大可以放开手脚地除暴安良。”
武赢天灿然笑了笑,“我相信他们的人会一个二个地主动寻来,咱们等着就是,来一个捉一个,来两个捉一双。”
受话之人的眼珠子向左骨碌一转,悲哀地心想:“在南天武馆捉人就意味着南天武馆是导致绑匪入狱的鬼门关,即便这里的人没有直接参与,却免不了有相助的关系。”
受话之人的眼珠子向右骨碌一转,心伤地再思……
“南天武馆与绑匪结下梁子可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就算他们统统被抓了,没有任何漏网之鱼,但绑架案只要没死人法院判不了他们死罪,出狱之后寻机来报复不是没有可能,届时被绑架的人可能会换成自己的儿子。”
就地设伏是一招后患无穷的险棋!
想到此处,有苦说不出的芮闯南的眼神暗了暗,得罪人在先,现在只能是哑巴吃黄连,他不得不做好更换招牌和地点的最坏打算。
“诶,律师兄弟,说起捉人来我有一事不明,还希望你如实相告。”
“请讲。”
“眨眼间就能克敌制胜的本事难得一见,请问你刚才是用了什么手法将这两名绑匪弄瘫的?”
“武术,实不相瞒,我也是习武之人。”
对此虽有猜测却不确定的芮闯南登时脸色大变,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停顿了数秒,他才开口问话。
“你是哪家门派?”
门派一说对武赢天来讲等同于空白,没什么好说的,但处于礼节她还是有必要乱编个名头唬弄对方。
“哎呀,门派……”
他长叹一声后诡道:“呵呵,很惭愧,谁都能提门派,似乎就我不能。”
“为什么?”
芮闯南以为对方是自学成才,于是便替他人着想,逮了个降低门槛的说辞。
他“善解人意”道:“武术总有个源头,大抵的源头就是门派,看书自学的也算,爬墙偷学的也算,跟着父辈学习的也行,不一定非得有个正式拜过的师父或者有一大帮师兄弟什么的映衬才叫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