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好一个绝美脱俗的女子!
高纬皇帝顿时情起心动,深深地被这份扑面而来的新鲜姿色给迷住了。
他暗下吃惊:“这般美貌的妃子怎就被埋没了呢?”
圣上的声音异常温柔:“淑妃,带朕去你的住处看看。”
原本就沉醉于高纬那姿器魁杰中的冯小怜当即心下大喜!
她红颜婉声地应和:“是。”
进门前,此位被贻误至几乎错失美色的天子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贴身宦官,硬声呵斥道:“给朕在外面候着!”
“是,奴才遵命。”
赵公公岂能不领悟圣意?
他吓得腿脚都哆嗦不已。
其心下乱炖。
“圣上明摆着是在责怪自己失职,耽误了大好的春色,这还只能算是其一。”
“其二,若是这貌绝后宫的冯小怜就此得宠翻身,以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来判断,眼下的好日子没准也就紧跟着结束了。”
本来要去颜妃那里小坐的高纬临时改变了主意,风情一起,尽管是在白日,他也要提前领略一下这个甚是美貌也最是陌生的淑妃。
她折纤腰以微步相伴,一颦一笑直动旁人心魂。
高纬进入院子后发觉冷冷清清,就连冷宫都比这里强。他狐疑道:“淑妃,下人们都到哪去了?也不出来迎迎朕。”
“回禀圣上,有一个已到年纪,出宫了。另一个因为她爹病重,贱妾就让她回去照顾几日,以尽孝道。”
“什么?才配了两个下人!”
高纬怒不可抑,“这帮***才,还真是会看人办事。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有下人出宫,也当立即补人过来,哪有让主子自己操持生活的道理?”
冯小怜心中也有抱怨,但她不想破坏此刻来之不易的氛围,于是赶紧帮他人圆场。
“圣上请息怒,后宫的人实在太多,事物也繁杂,所以官员们才一时不小心给疏忽了,无碍的。”
他被这番话感融了,“淑妃真是菩萨心肠,自己遭了罪,反倒替他人开脱。”
说话间,两人已是踏入了房堂。
皇帝四下一打量,即便没有下人可使唤,可大小物件摆放得井井有条,桌椅上也一尘不染!
他又伸手摸了摸,心中很吃惊:“这个淑妃不光容貌不简单,行事也很不简单,叫人油然心动,倍生怜爱。”
圣问:“淑妃因何入的宫?谁举荐的?朕竟毫不知晓。”
冯小怜难色道:“贱妾是五月初五入的淑妃,举荐人是皇后娘娘。”
“是她!”
高纬顿时兴致衰败,并露出少许的不悦,因为他隐隐担忧这个淑妃的出现会不会是另有目的。
擅长于察言观色的冯小怜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因穆皇后的原因被疏远了暧昧的距离,如果情况不能立即改变,自己可能永远都得不到皇帝的宠幸,更别提虏获龙颜的欢心。
错过即是永远!
为改变自己岌岌可危的命运,冯小怜机敏地故意转移话题。
“圣上,贱妾见您脸色稍稍不佳,当是身体染有风寒小恙,且由贱妾替您按硗案杌,以通郁闭之气,撤其壅聚。不知圣上可愿意小躺龙体,舍身一试?”
高纬从没享受过妃子亲手为自己进行按硗案杌,登时好奇不已,不愉快的情绪无风而散。
他笑道:“哦……淑妃竟还会按硗案杌,此事稀奇了!那朕就依你之言,舍身一试。”
淑妃带着高纬来到正房床榻。
她一边主动为皇帝解衣一边吐气如兰道:“皇帝衣着太厚,不便施展,须褪去外衣方见奇效。”
高纬不置可否,笑而顺从。
隐藏在房顶暗处武赢天无不关注着事情的进展,当她听到脱衣的声音,高悬的心顿时落了地,因为冯小怜的按硗案杌手法十分了得。
不过……
落地之心再度弹悬!
妖精干娘思想杂乱。
“身体的接触既已开了头,小怜她肯定不会放过眼下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接下来当是自然而然地步步深入。”
“哎哟!这种事情我可不管是见还是闻都受不了,绝对会走火入魔的。不行不行,我得远走规避为妙!”
武赢天不愿再多耽搁,“她”本想就此离开皇宫,但还是隐忍了,只是悄悄地移身到别的院落。
不属于皇宫的人知道自己的轻功很好,身法非一般地快,可白日间毕竟太招眼,万一不小心被侍卫们发现,必定会被误为刺客。
而……
后宫一旦要是起了乱子,淑妃历尽千辛万苦捕来的希望则会随着“捉刺客”的喊叫声而破灭,实在是得不偿失。
皇帝他才刚一爬下,玉手便轻轻捶上来,在淑妃熟练的槌、擂、扳、担手法之下,高纬快意无比。
此时他有两种奇妙的感受:一是头部、颈部、四肢及背部的筋骨被有条不紊地梳理,麻麻酥酥,叫人舒畅万分;二是鼻孔里钻入了莫名的幽幽香气,叫人魂走花海,魄行情河,整个是骨痒又心挠。
高纬能产生此番飘飘欲仙的感觉,除了得力于淑妃那独特而又娴熟的按硗案杌技巧外,另外很关键的一点,那便是要归功于曾短暂夜宿于此榻的人。
是武赢天她几日的连续就寝,无形中将自己身上的特殊体香浸透到了被褥之中。
虽然体香的数量和浓度极其有限,但因为房间内无风,人又面部朝下地紧贴着被褥闻嗅,所以这便足以叫皇帝蚀心蚀骨了。
冯小怜既知足又心慌心跳地闭目享受着这既合乎情理,却又是突如其来的一切……
笋抽纤玉软,莲襯朵颐丰。
潜在的,微妙的主仆关系突然间颠倒!
两者一比较,皇帝忽然间觉得此刻方为仙,而自己过去的诸般经历简直就是悲哀,犹如沦落为不辞辛劳,辗转去侍奉妃嫔的下人一般,感受绝不及淑妃的百一。
淑妃虽也是处子之身,也未曾有过实景观摩所打造的眼明神会,可她的技艺毕竟源于勾栏。
技艺丰盛,疏而不漏。
千姿百态,出奇不穷。
在由心爱恋的自然弥补之下,冯小怜很快便融入其中,毫不拘泥于形式。
渐渐地,初为人事的她甚至还逼近了镇斋花魁的造诣,如此一来,高纬皇帝彻底栽到了她那无所禁忌的技艺里。
几番沉浮后,淑妃对时间的掌控已然慧至炉火纯青。
这一日一夜对于高纬来说是刻骨铭心,无比的尽兴。
由于师承同门,所以从开始到结束,冯小怜的这一切行为都与当初的貂禅是那么的雷同。
二者唯一有区别的地方仅在于她们各自怀揣的心理:一个是因恨无奈而为;一个是因爱随心而行。
微月透帘栊,萤光度碧空。
妖精干娘武赢天趁着夜色离开了皇宫大院,而赵公公一行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一等便是遥遥无期,从日高等到日落。
月亮高爬,随后又落下,侍奉皇帝的一干人等煎熬得是几乎要昏厥过去。
赵公公很想迈脚进去探个究竟,可皇帝的圣旨是叫候着,他又不敢擅自作为,腹内怨声载道,心中万分地惆怅。
【余音……】
身体的臣服就代表着人与心的臣服。
自此,高纬完全神魂颠倒于冯小怜。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淑妃冯小怜立刻被升格为左道皇后。
坐同席,出并马,甚至愿生死一处。
***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皇帝原先的专宠曹昭仪刹时便被冷落至与穆皇后一样的境地,甚至还不如她,因为皇帝现在开始偶尔去探访一下穆皇后,尽管他不留宿。
穆皇后终于被自己精心献奉给皇帝的冯小怜续了命!
在有着数百妃嫔的后宫,就算皇帝逐一挨个地照顾,面面俱到,这也要轮上一年有余!
因为失宠不是简单之事,与皇帝再度谋面的时间间隔不是以日以月来计,而是以年数,甚至可能是以十年或终生来计算!
所以……
后宫争宠之仇堪比血海深仇!
时运一转,曾遭受无比没落的穆邪利皇后便借机用厌蛊术之名,以三尺白绫将暗中整治自己与冯小怜的曹昭仪和赵公公一并赐死。
左道皇后冯小怜移居到最为奢华的隆基堂就住,其身边的侍女也猛增至近百人。
安居需心顺。
由于隆基堂本来是曹昭仪所居住的地方,所以冯小怜嫌恶它不吉利,她不但命人将生活物件全部更换掉,就是连地砖也都全部换了一遍。
如此大动干戈地折腾下来,冯小怜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就悉令更换住地的名字。
妖精干娘虽然无故地销声匿迹,但其大恩与功德浩荡余存,于是她感念地启用了干娘名字的谐音,命其居所为“迎曦堂”。
北齐后主高纬其貌虽扬,但他的思想和性格却不同与常人,甚至可将其称作是十分怪癖。
于是……
他竟做了一件极荒唐的事情,这便是历史上颇为著名的“玉-体横陈”。
冯小怜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再则皇帝说过观者所奉送的赏金全部归她所有,于是这才狠狠心,咬牙同意了这次荒唐的展示。
此番视觉盛宴虽然不是免费的,需缴纳重金方可一睹,但朝中大臣们依旧纷纷排着长队,抛出千金来一览靡颜腻理的秀色,场面甚是热闹。
归根结底,这一切因果皆因武赢天而起。
若不是“她”一时心血来潮的传授技艺,北齐后主高纬也不会如此宠幸冯小怜,更不会导演出这场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闹剧。
而至于冯小怜……
她也许将永远地被埋没在冷偏宫里,直至芳华褪尽,孤独而死。
***
妖精干娘自离开皇宫后,一直心事重重。
因为……
“她”无法确定自己这番破天荒的所作所为到底是给冯小怜带来了富福,还是给她带来了祸害。
只要在路上遇见姿色稍佳的女子,武赢天就会莫名地勾挂起冯小怜。
心下纷乱之人虽然自起誓言日后再不行类似之举,但仍然是没办法静心,只好选择主动规避闹市和人-流,往深山老林里去了。
行在几乎无人的密林,恍惚间“她”突然明白和理解了师父为何要去到边远的地方隐居,恐怕她也是被世间的琐事和冤冤孽孽折腾腻了,烦了,最后干脆置之不理。
武赢天云云遐思。
“在苍茫的大地上,每时每刻都会有危机发生,事事都想去打抱不平,或去施以援手,那是绝无可能的。”
“个人的力量再如何的强大,对于芸芸众生来说根本是沧海一粟,有些事,有些人,不如就随它去吧。”
内心的包袱算是自圆其说地搁下了,人立时自感轻松。
不过……
才行走出两日,“妖精”便遇到了一股自讨没趣的强匪。
于是……
强匪被她打劫了!
他们不但损失了十数人,还心疼地送走了一匹极上品的汗血宝马。
这匹淡金色的骏马体型饱满优美,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行动起来步伐异常轻灵优雅。
武赢天喜欢得不行,到手后就是一通策马驰骋。
“她”起初并不识货,但不久便发现身下这匹英俊神武的马儿非同凡响——它仿佛具有无穷的持久力和耐力,可以长距离的极速骑乘。
骑行良久,“她”又注意到马儿在奔跑时脖颈部位的颜色明显变得鲜艳!
仔细去查看……
原来竟是流出了鲜红似血的汗,正所谓沾赤汗兮沫流赭。
这一下打劫强匪的人才意识到,这匹马可能就是难得的汗血宝马,心中是越发地高兴,只盼骋容与兮跇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