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余小双陪着站长去采购孩子们的新衣服,正激烈地讨价还价,就接到了余小飞的电话。她不由得瞪眼,心里暗忖着,这么多天了,她还以为余小飞都忘了她了,突然冒出来这一下,真让她惊讶。
她一接起来,就听到那边在大吼大叫:
“你他妈死哪里去了!你不说出来等你回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余小双捂着耳朵,“哎呦,你不要骂粗话,希来在旁边的话多不好。”
“你管我!哟哟哟,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玩不告而别是吧?隐居山林是吧?你怎么不顺便落发为尼遁入空门啊?”余小飞刚说完,那头轻轻地传来一句“你不要这样说,万一她真的这么干怎么办”,余小双一听这软萌的声音就知道是何晏知,忍不住笑了。
余小飞骂了他一句闭嘴,然后继续对着手机喷口水:“不行,我忍不住了,你现在在哪儿,快说!看我不冲过去掰折你!”
余小双抠了抠鼻子,从站长手里吃力地接过一堆新帽子,哄道:“不要骂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之前余小飞跟她发短信的时候,还那么知心姐姐来着,女人的脸四月的天,就是这个理了。
“你们那些个破事我都知道了,看你们一路走到现在,我都替你们难受,以后不折腾了行不行?”余小飞叹口气,道,“对了,过两天就是小年,妹夫说你至少要过了春节才肯回。我就劝你一句啊,林家小年夜要全家一起吃饭,你是知道的,既然你们都冰释前嫌了,那你就回来吃个饭,好让林家安心啊。”
余小双犹豫了一下,“爷爷他……好些了吗?”
“偏瘫了,现在坐轮椅呢,不过还算清醒,他听说你会回家后精神好了不少。”
“我这次,是不是错得很离谱……”
“你丫只要回来,一切就都来得及。”
余小双思前想后,决定提前回去。她忍痛放血买了两天后的机票,晚上便向站长和孩子们告了别,站长问她去哪儿,她也懒得解释,便扯了个幌子说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把康千众人雷得不轻。阿夏给特地去河边钓了很多傻瓜鱼送给她,而厨房小学徒借机损她说年纪都不小了还干这么蠢的事,小心遇到抢匪,接着被她敲了一记栗子。
她满心欢喜地答应着,过完年一定回来看他们,女娃不舍得她,非要跟着她走,她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不是她不愿意领养,女娃的待认领的期限还没过,现在还不能被领养,而且,就算要领养,也得回去跟林逍南商量商量吧。
后来她一直很庆幸没把女娃带着,如果女娃因为她出了什么意外,她这辈子大约都不会过得安心了。
在从小乡县前往g市中心的长途小巴车上,余小双给林逍南发了短信,内容是简简单单几个字:我在回家的路上了,大概下午三点到机场。
等了一会儿,没见发送报告,她心想大概他在忙吧,毕竟今天是工作日,他刚回a市,必然有很多事务要处理。
这么一想,她便安了心,索性把手机重新放回包里,然后靠着窗睡着了。
小乡县开往市中心的长途小巴大多数是私营,非常不规范,为了避免过收费站,他们也会不走高速绕小道,除此之外还常常在途中接各种各样的旅客,余小双坐的这辆亦是如此。
他们刚过两个村镇,司机就见有几个人招手。他看车厢里还有空位置,便停了车,上车的人中有男有女,都背着一样的黑包,虽不是全都虎背熊腰,但脸上都有些小疤痕,看起来不太友善。最后上车的是个穿了一身黑色皮衣的中年男人,指间夹了根烟,烟雾缭绕,将他的模样衬得越发骇人。
其他人都纷纷落座,而那中年男人则倚在司机座位后方,把包随意扔到了地上,扫视了所有人一眼,弹了弹烟灰。火光轻跳到了旁边一个老人的裤腿上,老人连忙拍掉,看他面目极凶,默默嘀咕了一句:“一不小心,会烧起来的。”
中年男人斜睨他一眼,拿出火柴划拉了一下,然后扔到老人身上,老人的毛衣遇火燃了一下,老人吓坏了,赶紧灭掉。
中年男人笑了笑,“这才是烧。”
老人旁边的年轻男孩愤怒了,冲过去理论,刚上车的几个男男女女也冲上来,一把抓住年轻男孩,不客气地开始拳打脚踢。
司机见年轻男孩奄奄一息,连忙停车制止,结果被中年男人警告不要多管闲事。
余小双被巨大的动静惊醒,抬头一看,才发现不对劲,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地抱着行李包,神色微慌。她拍了拍旁边的叔叔低声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叔叔低声道:“别问了,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余小双埋了埋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心想大概是起了什么冲突吧。倒在地上的年轻男孩被他们抓起来,鼻青脸肿的,看起来格外可怖。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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