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熙然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夜色已深,只有几缕夕阳的残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溜进了病房,在洁白的地砖上投下了参差不齐的影子。
昏黄的夕阳光中,棱角分明的男人坐在病床前,正在专心致志的削苹果。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削的皮也是歪歪扭扭,薄厚不一,交错的光影映在他线条坚硬的侧脸上,青色的胡茬若隐若现,依稀可以看到他深陷的眼窝和眼底的阴影。
陶熙然顿时有些不忍,但是那些不忍很快便化作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在心间慢慢消散。
她故意翻了个身,弄出了些许动静。
6湮立刻像是触电一般,急忙放下了手里的水果和刀,一脸局促的站起身,像极了一个做错了事,等待被长辈责骂的孩子。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现在马上出去!”他语气紧张的说。
“他呢?”
6湮呆了呆,方反应过来陶熙然问的是薄敬尧,于是回答道:“薄叔叔就住在你隔壁,不过他还没有醒……”
陶熙然蓦然响起晕倒前医生说过的话,他说薄敬尧救是救活了,但是伤及颅骨,能不能醒过来还很难说。
她立刻掀开被子下了床,在6湮紧张的目光中,脚步虚浮的向隔壁病房走去。
冰冷的没有感情的机器,昏迷的没有任何知觉的病人,还有徘徊在心间飘摇不定的心——这样熟悉的场景和感觉,陶熙然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次,只知道每经历一次,内心都是撕裂和碾压一般的疼痛。
她缓步走到病床边坐下,下意识的握住了薄敬尧粗砺的大手,静静地看着不知道是昏迷还是沉睡中的男人。
她好像从未认真看过这个应该被她称之为父亲的男人。
薄敬尧有着高大伟岸的身躯,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庞、刚毅的五官拼凑成了一张不怒自威的脸,倒是极富军人的刚直和果断。
历经世事沧桑后的他极具成熟男人的魅力,可见年轻时定也是俊逸非凡、出类拔萃的人,不然也不会惹得心高气傲的陶沁倾心相许。
“不是说过要补偿我的么?不是说过要偿还欠下的债么?你这样躺在病床上,不言不语,能做的了什么?难不成是想食言而肥吗?”陶熙然幽幽的问道。
病床上的薄敬尧仍旧一动不动。
陶熙然皱了皱眉,加重了语气斥道:“薄敬尧,你就是个懦夫!二十几年前是这样,二十几年后还是这样,遇到了问题就只会逃避,永远都不知道面对,你活该失去我妈,也活该失去我,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爱情,也不配得到亲情!”
刺耳的话语引得一旁的韩冲频频皱眉,正想上前警告陶熙然,却被始终静默伫立的6湮拦住了。
后者冲他摇了摇头,道:“除非你有更好的唤醒薄叔叔的办法,不然就由她去吧!”
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吵闹声,然后便是病房门被人用力推开,葛宛云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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