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拜您所赐。”原澈站起身,昂然而立,“父亲,您应该庆幸我身体里留着一半原家的血,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任何敢伤害方儒的人!您可别忘了,雷家那两兄弟是什么下场。”
原峰打了个冷战。原澈虽然是他儿子,但他身上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总能给人一种强烈的压抑感。正因为这种气势,他才对这个给予了厚望,深信他的才能,必将原氏带向另一个高峰。可惜,他偏偏爱上了一个男人,甚至为了这个男人甘愿放弃一切。
原峰在商场叱咤风云几十年,如今竟然被自己的儿子压了一头。
他定了定心神,语气强硬道:“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误入歧途的。”
原澈冷哼一声,拉起方儒的手径直朝门外走去。对于顽固不化的人,他已经没什么可说。
“原澈,他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不过就是个男人,你想要多少个都有,何必为了他放弃一切?”原峰对着他的背影吼道。
原澈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走不走得出去!”原峰愤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关进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踏出房间半步!”
话音一落,门外陆续走进二三十名身材健硕的男人,将原澈和方儒团团围住。
“爸……”原泽想说些什么,又原峰的瞪视下收住了嘴。
方儒回过头,对原峰说道:“原董,您这是宁愿囚禁原澈,也要阻止他和我在一起吗?”
“方儒,找你做原澈的心理医生,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一个决定,是你毁了我儿子!”
砰!
原澈猛地朝茶几上踢了一脚,看向原峰的眼神如野兽般凶狠。原峰这句话,点燃了原澈努力压抑的怒火。
他抄起烟灰缸,对着茶几边缘用力一砸,烟灰缸前端四分五裂,他毫不在意流血的手指,拿着只剩下半截的烟灰缸冷冷地注视着周围的打手。
原峰刚准备上前说点什么,原澈突然回身一脚,踢向茶几上的一只茶杯,茶杯从原峰脸边飞过,哐当一声摔在墙上,瞬间四分五裂。
原静吓得尖叫一声,原泽和原溪也是脸色发白。
原峰退了一步,差点坐倒在沙发上。
“想留下我?”原澈语气阴森,“父亲,您确定?”
原峰头皮发麻,最近原澈脾气转好,让他差点忘记他狂躁的模样。
“原澈。”方儒温和的声音突然传来,原澈回头望去,只见他面带微笑,目光澄净,温暖的气息如春风般拂过他的脸面。
原澈静静望着他,开口道:“父亲,你刚才问我,他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我现在回答你,他会在我发狂时安抚我,会在我疲惫时拥抱我,会在我暴起时靠近我,会在我选择的道路上毅然跟随我,会在我对面责难时,与我并肩而立。这样的人,我为什么要放手,又有谁有资格让我放手?”
原澈冷冷瞥了原峰一眼,一手牵着方儒,一手拿着染血的烟灰缸,无视周围的打手,步履稳健地朝门外走去。
原澈张了张嘴,喉咙干涩,最终没能发出声音,眼睁睁地看着原澈和方儒越过打手,走出原家大门
原泽神色负责,原静和原溪眼中却闪烁出崇拜的光芒。
原峰颓然坐下,庞大的家产留不住他,薄弱的亲情留不住他,空洞的威胁也留不住他。除了方儒,原澈无所畏惧。但是他真的敢对方儒下恨手吗?显然不行。方儒就是原澈的逆鳞,他可以尽心尽力地为公司筹划,可以毫无怨言地承担责任,可以不知疲倦地日夜忙碌,却绝不会容忍任何人伤害方儒。
是他错了吗?是他低估了方儒在原澈心中的地位?
望着已经看不见人影的大门,原峰感觉自己恐怕做了一件无可挽回的事。
走出原家别墅,方儒看到一辆黑色悍马停在不远处,并非之前送他们回来的那辆。
“这辆车也是你的?”方儒问。
“嗯。”原澈带着他来到车边,用烟灰缸敲了敲车窗。
车窗打开,卓离探出头来,笑道:“这么快就完事了?我还准备带着兄弟冲进去救场呢?”
原澈鄙视了他一眼:“看你一脸悠闲,恐怕根本没打算出手吧?”
“嘿嘿,被你看出来了,真不好意思。”卓离毫无愧色道,“以老大的本事,哪里还需要我们帮忙?您看您这不是带着嫂子凯旋回归了吗?”
“唉,亏我还为了支援老大,特地跑来别墅做园丁,结果什么好戏都没看到。”一个穿着土灰色工作服的男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驾着一把大剪刀,唉声叹气地跨上悍马。
“可不是,我照相机都带好了。”另一个男人从后座窗探出头,扬了扬自己手上的二手相机。
原澈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少啰嗦,坐好。”
他带着满脸惊奇的方儒挤上了悍马。
上了车,方儒才发现里面竟然已经做了4、5个人,穿着各异,好像都是被人刚从工作中拉过来充数的。
“好咧,走起。”卓离吆喝一声,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随着悍马的启动,在距离他们两百多米处,一辆又一辆的车子相继出现,有小汽车,有摩托车,有大货车,有出租车,不紧不慢地跟随在悍马身后,串成一条凹凸不平、五颜六色的长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