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微笑,“回国前那次求婚,留衣已经答应。”他顿了顿,“当年以为放手是对她幸福最好的选择,如今知道她一直未嫁,那么,浅间留衣便是我顾君闲今生唯一的妻!她是顾家十六年前便承认的顾家媳!”
“……”浅间家的两人都沉默了。
如今十六年过去了,这样的结局,他们再也无法坚持认为当初的处理方式就是对的。
而纱月……总不能一直没有父亲。
垂放在膝上的双手动作优雅地交叠一起,顾君闲抬眼看向浅间纱月,笑容暖暖而怜爱,眼里却深藏着小心,“纱月,给我一个弥补照顾你的机会。”
浅间纱月垂眸。要说对顾君闲没有怨是不可能的,但有怨只是证明了她在意。而如今真相大白后,似乎这点怨也没剩多少了。
良久,她才点点头,转身出了会客室,等在门前。
顾君闲黝黑深邃如同黑玉一般的眼眸顿时一亮,双手用力便打算站起身,却一时脚上失力又重新跌坐下去。
浅间纱月只听见迹部美希低声轻呼一声,转回头时便看见那个优雅的男子脸色苍白如纸,额上冒出细密的汗,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她的眼里立刻染上惊疑。
然后她听到她身边的少年轻声说了句:“果然。”
蓦然想起那日在车里迹部景吾曾说过的“不对”。
“你的腿?”她抬眼直直盯视着顾君闲。
然而顾君闲微笑如旧,除了脸色苍白,额上细汗不断外,刚刚那忍耐的神情早已一闪而逝,“没什么。大概是好久没跪坐过了,一时有些不适应,腿麻了而已。”说着像是要证明自己所言不假,他慢慢站了起来。
嗯,没有丝毫不对劲。如果忽略他越发苍白的脸色外。
浅间纱月的神情一冷,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淡淡道:“我不喜欢隐瞒和欺骗,即使是善意的。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隐瞒和欺骗只会削弱彼此的信任,却不会让事实改写。”
闻言,顾君闲沉默了一下,而后微笑,轻描淡写般一句话概括了事实:“只是发生了起车祸,腿受伤了而已。”
“什么时候?”她紧接着问道。
“……十六年前。”
顿了一瞬,她又问:“什么程度?”
顾君闲的笑容已经无奈,然而对着那双极似自己的眼眸,还是乖乖照实回答。
其实有段时间他以为他下半辈子离不开轮椅了,要不是靠着家族里庞大的经济和势力请动众多已经退隐的专家极力救治以及他本身非人的毅力经过痛苦而漫长的恢复训练,他如今也许就只能安着假肢,或者出入只能靠着轮椅和别人的帮助了。
如今能够短时间里慢慢行走,真的不得不说是奇迹。
所有人一愣,都下意识地看向他笔直站立的双腿。脑中却不由想起他的身份:受邀来参加医学界学术交流的专家。
一个不良于行的专家?这意味着他的成就可能只能止于理论,却无法实际主刀。
这是要有多天才在医学界多著名才能让那些专家学者接受这样的人来参加这样盛大的交流会?而且每三年都必然发出一次邀请。
众人的眼神都变了变,眼中流露出惊叹。
然而浅间纱月却是双手握紧,心揪成一团。到十六年后的今天还是承受不了这样的跪坐,那么当初那场车祸得有多严重?除了腿,他身上是不是还有其它伤处?她会不会差点就永远……
她浑身一冷,不愿深想,心里却是涌起莫大的庆幸。
然后她又想到,十六年前,那么应该就是他从日本失望回国之后发生的事。他是不是因为妈妈的事……
“别想太多。”不知何时顾君闲已经走到她的身边,抬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长发,“车祸不是意外。”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所有人却都明白了之后未尽的话。
不是意外,就是人为。
那么就不外乎家族敌对势力之流了。
浅间纱月沉默地点点头,“我带您去看看妈妈的卧室。”她犹豫了一下,左手似乎动了动,但最终还是安静地垂放在身侧。然而再抬步时,所有人都能看得出,她的步子明显放缓变小了……
顾君闲的目光从她的手上移到她乌黑的发顶上,眼里的温柔像是宣纸上的墨慢慢晕开。心里有个小人儿正摸着下巴悠悠想着——
虽然说一开始他不想拿这事博同情,但既然都已经被发现了,他也不介意以后多示点弱让宝贝女儿快点接受他啊!
而另一个已经站起身本打算陪着小女友的少年则是郁郁地看了眼前方那对父女,默默一酸。
——怎么可以有了爸爸就忘了男友啊!纱月,你回头看看本大爷啊!
迹部美希心中暗笑,安慰性的拍拍儿子的肩,眼里的幸灾乐祸真不要太明显。
迹部景吾又内伤了。
——母亲大人这次是为什么回来的啊?来凑热闹的吗?父亲大人,快来把你的女人领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咳,莲子顶着锅盖粗线了……前几天被爸妈拐到京城来了~~大京城啊!莲子第一次来~~嘤嘤,好激动,玩疯了……咳!【乃们别打我~~
嗯,先酱紫,晚点再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