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阿兹莫丹接触到她。
樱千代嗯了一声,“还是老样子,成天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不过前两天难得清醒了一会儿,问我要了样东西。”
哦了一声,路南的眸光在镜片后一闪而过,“她要什么了?”
“几颗仙人掌。”看着路南耐人寻味的身情,樱千代也无辜地耸耸肩,“我听到的时候也是你这样的表情,不过除此之外,她确实没有再要别的了。”
收起脸上的琢磨,路南继续埋头工作中,“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办吧,我最近会很忙,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必向我报告了。”
例行一次地在四层下来,路南看着一样温柔的阿兹莫丹,只是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便走了出去。走到二层,路南脚步一定,不由自主地向里面走去。卫凌已经搬去了二层里的隔离室,没有窗户,也没有丝毫装饰,整个房间里只有简单的两样家具。大片的玻璃隔在当中,外人可以清晰地看到卫凌的情况,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只一眼,路南觉得自己的身子都有些僵住,心里猛地一拎。
穿着一身雪白的病服,卫凌的肩胛骨已经清晰地撑在背后,瘦得衣服都可以鼓进风去。她保持着坐在那里的姿势,初见时含着热烈和血性的双眼,这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看上去和塑料的珠子毫无两样。她呆呆地面朝白墙,也不眨眼,根本没有焦点。卫凌的双手伏在仙人掌上,用力地向下按着,用力,再用力,直到鲜血顺着针被泥土吸收,接着再浇灌进去。
墙角里摆着几盆断了刺的仙人球,看上去生机盎然,黄沙已经变成了暗红色,那绝不是一次两次可以变成的。
砰的推开门,路南一下子拉起卫凌的手,挥开还沾着血的仙人掌,语气里火冒三丈,“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枯瘦的手掌上还扎着几根刺,那上面凭添了密密麻麻的黑孔,里面都是腐烂的尖刺,带着一圈掌心的肉都烂了。过了好一会,手掌上的鲜血才流到了路南的手背上,缓慢地没入掌缝。
被路南的出现吓了一跳,卫凌突然感觉到手腕上的疼痛,茫然地仰着脸,不知道该看向哪里。路南这才想起来,卫凌已经看不见了。那一阵突如其来的怒火一下子被扑灭,路南渐渐松开手掌,放开了卫凌的腕子。放平卫凌的手背,路南慢慢地在她的皮肤上写起来,点横撇捺,如此地慢。
一遍不行,就两遍,三遍。
“为什么?”卫凌试探地念出声,而后愣了愣,才微微道。
“至少,要证明自己还活着。”
愣神了半天,路南才回过神,一下子甩开卫凌的手。他真恨,恨极了卫凌这种无谓无求的样子,面对生死抉择的时候,至少要表现得痛哭流涕不是吗。
看着断了线一样倒下去的卫凌,路南用力鼻嗤一声,“你不想死,还没有问我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