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瑞双目圆睁,望着远处跪在那里的女人,她柔软的长发有些散乱,发丝随着夜晚的微风轻轻飞舞。身上红色的大氅铺在地上,而她低眉敛目,身子有些微的抖,周身都透着股柔顺的无辜,可她刚刚在说什么?!
段瑞只觉得内心如同一团烈火在不停灼烧,直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都焚烧殆尽,半晌,才冷哼出声,“朕很失望。”
清羽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段瑞周身寒气更甚,头也不回地转过身去,大步走了出去,“将她带回未央宫!”
几个暗卫面面相觑一番,将清羽连同她身旁的宝玉一起,从地上带起,不由分说挟回了未央宫。
清羽在那一瞬间,脑海之中百转千回,冒出了无数个念头。好似就在去年的除夕家宴之上,她便用了一招栽赃陷害的法子,连消带打除去了王贵人。那是段瑞是如何做的?似乎也是同样如此冷面冷情,二话不说便命人带走了王贵人,赐了白绫。
如今,他也会如此对自己么?刺杀皇后,绝对不是小事。清羽忽然有些后悔,她为何要承认,即便皇上有些怀疑,可若她咬死不松口,他也未必会对自己如何吧?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他逼问自己的那一瞬间,她忽然便有些气馁。翻来覆去的尔虞我诈,永远花样翻新的争来斗去,生活里永远不知何为真,何为假。防来防去,连枕边人也不能放心。这样的日子,她实在是厌倦了。不知怎么,便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清羽暗嘲自己,她实在是疯了。
从门口到未央宫殿门的距离并不远,可清羽却觉得这段路无比漫长。她的眼神望着前方男人瘦削却挺拔的背影,数着他的脚步。虽然贵为皇帝,可他除了上朝,却极少穿明黄色。如同今日,一袭黑衣,与夜色混杂在一起,连身影都有些模糊。清羽望得连眼睛都有些酸痛,可前面的男人,却始终都没有回头。
走到书房之内,清羽被暗卫扔在地上,只听耳边哐当一声闷响,是暗卫退下后,关上门的声音。
清羽整了整衣衫,平静地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发一言。
“原来朕一直看错了你。”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失望。
清羽仍旧低着头,一声不吭。却控制不住眼眶之中的泪水。
“你很聪明,”段瑞又道,“嗯?使得一手好手段!竟还不惜拿自己做诱饵!”说着,一把将手边的镇纸狠狠掷在地上。
听着‘砰’地一声,清羽瑟缩了一下。
“现在知道怕了?!”段瑞冷笑,“朕看你胆子大得很!”
啪嗒一声,豆大的泪水砸在地上。段瑞一愣,忽然俯下、身子,伸出手,捏住了清羽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
清羽被迫仰起头,可眼前一片模糊,泪水止也止不住地往外流。
“哭什么?”段瑞扫了一眼她满脸的泪痕,却觉得心头火气更盛,不由冷哼,“瞧见皇后折了手下,人也病发晕倒,不该高兴才是?即便苏家派出暗卫围剿白家,又与她何干”
“皇上……”清羽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心中冰冷一片,宝玉从哥哥处得到的消息,当初命令苏家暗卫出手之人,便出自当年仅仅16岁的苏家独女,苏雅容。只怕段瑞仍旧被蒙在鼓里,绝不会相信那个女人的狠毒竟至于此吧?
段瑞倏地松开手,缓缓起身,拉远了距离,冷冷地望着她,“这么多年过去,你的心里,竟仍旧只想着复仇”说着,背过身去,背影有些萧索。
清羽捂着喉咙干咳起来,苦笑着摇头,可惜段瑞望着窗外出神,没有看见。
“既然执意报复,何必对朕说出真相?”
“因为臣妾不愿欺瞒皇上。”清羽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稳了稳心神,哑着嗓子缓缓道,“臣妾自小便同皇上熟识,也曾……也曾幻想过嫁与皇上以后的日子,会不会是岁月静好的。臣妾本愿一心一意服侍皇上,直到白头……入宫以来,皇上待臣妾的好,臣妾都铭记于心,无以为报。可家仇不能不报,臣妾并不后悔,愿承担一切责罚。皇上待臣妾的恩情,臣妾只有来生……再报……”
段瑞望着她泪痕未干,却神态坚定的小脸,忽然嗤笑出声。“朕恐怕没心情等你来生再报。”
清羽闻言瞪大了双眼,脸色惨白,他这是……现在便要处置了自己么?
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真到了如此地步,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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