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哈哈,随后再做计较,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唉,多事之秋啊。嗓子微微有些干了,胡莒南涩声道:“佘老弟,这样做……怕是不妥吧。”
“不妥,自然不妥。”佘文义闻言摇头笑笑:“可是树要倒了……人却还要活着,还有得选择么?”说完不待胡莒南说话就接着开口:“胡老哥,你不必劝我。要是老爷还在,这话我自然不会说的,可是……”顿了顿:“看在与你相识一场,提醒你一句,墙倒众人推……我知道你是许家的老人,许家待你不薄,所以也不要你做什么,只是……有些事情若是发生了,你只需作壁上观便可。”
胡莒南沉默片刻道:“是程家要你这么说的?”
佘文义微微摇头道:“都这个时候了,是谁说的又有何区别?”
胡莒南便没有再说话,是啊,也已经没有区别了。如果众人齐心,眼前的难关还有几许度过去的希望,毕竟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不过,如今内部显然已经出问题了。眼前是佘文义,但是,还有多少人有他这样的想法?只怕也不会少……自己又能做什么呢?随后抬头望了望身边的老槐树,因为害了虫,有一些叶子已经枯黄了,先前倒是没有注意过。
“许家在苏杭的生意都是你的……”
佘文义离开了,声音像从枯黄的叶间摇落下来一般,飘飘荡荡,有些不真切。胡莒南在原地站了片刻,神情很有几分复杂,二人不痛不痒地机锋背后,是如山的压力。
到底要怎么选择?
定定地站了片刻,又抬头看了一眼那老槐树。土黄色的阳光流淌而下,槐树枝头不知道哪里飞来一只鸟儿,正在慵懒地梳理羽毛,偶尔偏偏脑袋在树干上啄一啄,随即一只肥肥的虫子被吞下去。
胡莒南皱了皱眉头。
许家内宅,黛儿正一溜小跑着。
“小姐,小姐。许公子哥哥来了么?人在哪里?人在哪里?”
那边许安绮正在低头写着什么,闻言抬起头,脸上是遮掩不住地疲惫色彩。今天许宣过来和他说了一会儿话,有些东西自己可以理解,但也有一些还不太能把握,不过听起来觉得道理也是有的,这时候乘着还没忘记,就写下来……随后,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人已经走了。”
“啊?走了啊……”小丫头有些失落,随后小脑袋偏了偏,才又道:“那许公子哥哥有说什么吗?”
许安绮看着她的笑脸笑道:“嗯,是说了一些东西的,不过没有说猴子的事情……”许安绮知道这黛儿一直努力想要忘记黄山上的猴子,但是效果也一直很不好,现在每每想到猴子就会不开心。
“哦……”小丫头闷闷不乐地点点头,然后看了看许安绮身边的宣纸:“小姐在写什么呢?唔……堡垒从内部被攻破……”
“小姐,什么意思啊?”
街道上人来人往,这个时候的繁华和夜间又不太一样,更多的是为了生活奔波的忙碌,许宣在路边走走停停的时候,也想些东西。
先前去找许安绮了,有些事情的安排让她知道也是应该的。自己的话她还是听进去的,只是效果却也没有想象的那般好了。有些东西这时候横竖毕竟也还看不出来的,自然不能怪人家不信任自己。
随后许宣也就和她说了一些别的东西,大抵也都是危机公关中要注意的事项。相比那些还没着落的事情,倒是这个更让她感兴趣。有些听不懂的地方,还特地询问了几次。
随后,许宣对这个女孩子的把握便又深了几分,嗯,是个务实的人。若是许家的危机能过去,她能顺利掌舵的话,也还是可以期待的……
许家各地的掌柜如今都回来了,今天见到几个,那个叫胡莒南的应该算德高望重罢,是老实本分的人。许家像他这样的人如果多一些,有些事情即便暂时受了挫折,也不是就没有希望……出门时候遇到的中年人大概也是许家某地的掌柜罢,只是和简单照了个面,看起来年富力强的样子。
大家的日子其实都不算好过,许宣摇摇头,自己……也一样的。
事情已经过去三天了,河边也一直都没有再去。不过也没有闲着,对一些消息之类的东西还是有些关心。这几日许宣便常常会去酒肆茶楼之类的地方小坐……在这个时代,这样人流量大,随意性强的地方,打探消息最方便不过。
按理说来,凶杀之类的事情,算得上茶余饭后谈资之中的上品了,古往今来,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几天下来,却根本没有听到有用的东西。
那水边的杀戮事件,竟如同根本不曾发生过一般,生活依旧是它本来的面目,安宁、随意并平淡着。一时间,也叫人有了几分没有着落的轻飘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