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琳-埃德勒离开后。
夏洛克无动于衷地站起来。
而就在他想要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回过头,盯着桌上的牛奶杯。
良久,他移开那个杯子,拿起杯子下写着电话号码的字条,淡淡地扫了一眼。
随后,把字条扔进了垃圾桶。
……
世界上有忠贞的男人。
但是,没有忠贞不二的男人。
……是么?
路德维希走进圣玛丽医院,但并没有去安和的病房。
她匆匆穿过医院的大厅,徒步爬到五楼,却又忽然改了方向。
她经过段安和的病房,脚步顿了顿,却连瞥一眼都没有,直接走进走廊尽头的一间电梯。
……不要看,不要停。
一旦软弱的感情朝她伸出枝桠,她怕自己就会如安和说的那样……什么都不要争取了,争取什么呢?陪他安安静静走过最后的时光就好。
……
她一边按电梯上的按钮,一边默念下联系她的买家的手机号码。
买家是她父亲的学生,正儿八经的古生物学家,曾经跟着她的父亲在埃及给木乃伊拍x光片,研究他们的牙齿在几千年的岁月中钙质构架变化。
他在她九岁生日的时候来看过她,这位先生匆匆穿过地中海来到英国,就为了给她捎来路德维希父亲在考察中偷偷拔下来的一撮法老头发。
那撮头发被封在松脂里,松脂被装在一个墨绿色的挂坠盒里。
……梵-路德维希是有多不靠谱,才会觉得,一个九岁的小女孩会喜欢法老的头发啊。
但路德维希父亲的存在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在她发布书籍和手记转卖信息之后,他的学生第一时间联系了她。
有这层关系在,生意就顺畅多了。
……
没错,她对夏洛克撒谎了……她还是要去埃及,她一定要去埃及。
或者这不算撒谎,顶多算是“避重就轻”。
她说她来医院……她的确来了圣玛丽医院。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她不去埃及不是么?她只是“恰到好处”地误导了她的男朋友而已。
……当然,能不能误导成功另说,论观察力和智商,她在夏洛克面前毫无胜算。
她只能赌运气。
因为,无论听上去有多么荒诞不羁,这也是她找到的,救安和的唯一线索。
审问和试探,谎言和误导。
……很好,要想做福尔摩斯先生的的女朋友,请自带史密斯夫妇的所有技能。
……
电梯下到负一楼,停住了。
路德维希从电梯里走出来,地下阴冷而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墙壁的顶端安装着灯,隔几米才有一盏,偌大的一条地下通道,黑洞洞的。
凝滞的空气,寂静的四壁,仿佛能听见灯管中电流的声音。
……她也是迫不得已才会想出这个办法。
夏洛克总是能找到她的具体方位,整个伦敦,大街小巷,遍布着福尔摩斯家包养的流浪汉。
她不知道在这些流浪汉里,有没有一个是跟着她的——这听起来真变态,是不是?但既然有一个会在贝克街到处安排电子眼和特务来监视自己亲弟弟的麦哥哥,夏洛克习以为常地动用这些手段,她也不觉得奇怪。
习惯了奢侈品的女人,她们会用我们谈论大白菜的语气谈论江诗丹顿。
同样的,在习惯了强权的男人眼里,他做的那些事,也不过是出于关心的“小小举措”罢了。
……福尔摩斯家的男人什么都好,就是欠□□。
面对夏洛克-福尔摩斯,再谨慎都不为过,不是么。
在大部分情况下,没有人会乘坐这架电梯,也没有人会走这条路……她的反侦察能力几乎为零,只有在没有人的地方,她才能确定没有人跟踪。
……以防万一。
这里不会有人来,除非,又有人死了。
活人不与死人同行,自然不能和死人乘坐同一架电梯。
没错……这架电梯,是医院里运送死人的专用通道。
而这个地下室,是太平间。
……
地道两边是一扇一扇的门,门上安着玻璃窗,可以看见门里一个一个的冷藏柜。
明明到处都是人,却连人的气息都没有,所有死者都沉默。
……她怎么都想象不出,安和躺在这里的样子。
路德维希匆匆穿过这些存放尸体的房间,没有停留。
她脸色是平静的,脚步却越走越快。
她不害怕……她一点都不害怕。
……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这些人,在几天,几小时,或几分钟前,还能够微笑,吃饭,打电话。
他们现在躺在这里,是冷冰冰毫无生气的躯体,可在地面之上光亮的所在,依然有人在爱着他们。
更何况,说害怕,也是他们害怕她好吗。
她可是从死人身上活过来的……有本事,他们活一个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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