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在乎吗?”东方镜自嘲一笑,抬手又是狠狠吸了一口。
看着他有些自暴自弃的态度,陆瑾瑜无奈轻叹,主动伸手将他指间烟躲过,捏灭在盒子里。
“镜,我知道你很生我的气,但我也有我的无可奈何。”
如果能够放下她又怎么不会放下。
只是那些痛时刻纠缠着她,让她不得安宁。恨未消,不得安宁,又如何放下?
听她解释,东方镜嗤笑一声,“你有你的无可奈何,这个无可奈何还包括对我一年多的欺骗和隐瞒?”
“还是你觉得我不值得你的信任,更不配帮助于你?”
如果她当真要报仇,他又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他定然是倾尽全力也会帮她完成的。
可是她呢?
她选择了隐瞒,欺骗。为什么这么做?
是他这一年多做的不够,让她觉得自己还不够值得她信任?
还是说他对她来说根本没有那么重要?
都说冲动是魔鬼,人在盛怒之下的一些言行思想有时也并非本人真实意愿。
愤怒控制了理智,许多思想和话就变得言不由衷。
陆瑾瑜知他心情,所以有些话便也不会放在心上。
陆瑾瑜沉默,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什么。
如今的她还敢轻易的去相信谁?
更何况他有能保证对自己是百分之百的坦白?
陆瑾瑜的沉默将东方镜本就伤痕累累的心更是伤得彻底。
眼底滑过落寞,自嘲的抿唇,靠着椅背半天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不开口,陆瑾瑜也索性不说。
今日见他无非是想要告诉他,她虽有许多事情不提,但也确实把他当做朋友。
她这辈子什么都不多,朋友更是屈指可数。
最初有芷菡,后来有姝儿,如今有他。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比起沉默,好像谁都不可能赢她。
在她面前他们无非都是一群沉不住气的毛头小子,在她面前向来是溃不成军。
最初将她救上来,从医生那里得知她病危的同时失去了孩子,甚至知晓这已经不是失去的第一个孩子,当时的他痛得恨不得立刻过去杀了夏暻寒。
他怎么能够,怎么能够让她两度面对这样残忍的事实。
东方镜是聪明的,当得知这不是陆瑾瑜第一次失去孩子的时候,就想到了同年,她病重住院,最初夏暻寒禁止任何人去看她,那一次都说只是重感冒。
可第一次踏入病房,已经修养数天的她看起来还是憔悴不堪,那时他就该想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但如今后来又有什么用?
事情已经发生,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她的痛苦。
他定然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她再次承受一次这样的打击。
所以,他连同医生一起隐瞒了这件事。
不想,她原来早就知晓,只是已经学会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都将情绪藏在了心中。
“那时我刚转院不久,你跟医生谈我的病情,我本来打算睡觉,后来有点事想摆脱你,无意间听到的。”
当时她是如何回的病房,又是怎么在他面前佯装不知情,又是如何一点点将痛苦融入自己的骨子里,成为身体的一部分而不被人发觉其实她都不清楚。
但察觉时,已经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