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醒”的早,凌晨五点的关门村有些许凉风轻轻拍打贴着薄纸的木窗户,外面的大道上慢慢喧闹起来。
李明芳提着煤油灯走到了苏伟床边,揉了揉他的脸颊。
“儿子,起床了,今天赶场,你把家里的鸡蛋提去卖了,换两米布回来,我给你做一身衣服!”
又在苏伟枕头边放了一块钱,“钱拿着,在路上买两个油饼吃。”
苏伟迷迷糊糊睁开眼,笑着点了点头,麻溜穿上了衣裤,在堂屋提着鸡蛋篮子出了门。
李明芳不放心,追到门口叮嘱几句:“路上注意安全,不要和别人闹矛盾,鸡蛋二角五分一个,不能少,能卖多少就卖多少,回来的时候,买白布就行了,家里还有染料,自己能煮,场上蓝布卖的贵,不划算……”
若是前世的自己,苏伟一定觉的母亲太嗦,而这一世情感更细腻的他,更多体会到的是母亲的关心。
“知道了,妈,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跟上了赶场的大部队。
九十年代西部山区的农民们大多还靠锄头吃饭,改革开放的春风在东部沿海刮的盛,而在西部山区,不过呼呼两声,少数人听说而已,赶集对他们来说,是重要的日子,乡场成了一些人这辈子见过最大最热闹的“城市”!
今天和往日一样,路上的行人多的数不过来,有熟悉的面容,但苏伟一时也记不起来。
偶尔会有人嘲讽两句。
“哟,这不是苏建国的崽儿吗?听说打架被学校送回家了,还赔了四五百,搭了一头大肥猪,真够行啊,年轻人!”
“我觉得还是他老子厉害,找了个年轻的婆娘,想着就爽……”
苏伟不仅没有动怒,心态反倒如湖水般平静,这些话已经不入他耳了,见过了大起大落,心无波澜。
他礼貌的笑着冲那些人点头,给人一种“谢谢你关注我全家!”的感觉,那些人慢慢闭上了嘴,心里猜测着指不定是他行凶的前兆。
耳朵边清静了下来,头顶的太阳撒下了普照大地的阳光。
苏伟停下了脚步,在路边的小吃店买了一个油饼,花了五毛钱!
晃眼一看,觉得眼前的地儿好熟悉!
储藏脑海深处的记忆如细水喷泉一点点溢了出来。
记忆里好像有过乡场搬迁一事,仔细想,好像发生在九一年春节之后,而现在十七岁的他,处在九零年。
想到这儿,苏伟笑了,他仿佛闻到了钱的味道。
前世走马乡乡场在搬迁的时候,政府看准的是挨着河家坝的那一片地,地势平坦,容易展开,是最容易规划的地,很多人都认为乡场会搬到河家坝。
河家坝,如其名,在河沟的下游,属于河流冲积扇地区,水源丰富,土地肥沃,对于靠着种田为生的村民们来说,那就是他们的命根子。
自古以来,穷人最不怕死,为了搬迁的事情,河家坝整个村的人差点把乡政府给掀了。逼的乡政府妥协,将搬迁的新址选在了苏伟眼前的这一片贫瘠的黄土沙地上,就连农民都很嫌弃只是象征性的种了几颗苞米。
苏伟感觉幸福生活在向苏家招手。
又走了十来分钟,到了赶场的地儿。
一条狭长的道路两旁摆满了摊位,街上还没几间门市部,大部分人都是席地而坐,将背来的东西摆放在地上,条件好点,找了两根长凳子,铺上一块宽木板,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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