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方文龙见李甘雨胃口似是不开,笑道:“甘雨,怎么不吃?难不成水土不服的毛病儿还在?以往你一人吃的可是顶我们两个吃的,这回吃的东西还不如贵姐儿吃的多。”
李甘雨愁眉苦脸说:“先头吃不下东西,饿了好些日子,后来只吃青菜豆腐,这才稍好些。现下见了这满桌精致的茶点,馋着呢,可是真挟了吃,只觉胃里不大舒服,不敢再吃了。”
蒋汉民笑道:“你们南方人,初到京里时,多数都会犯水土不服这个毛病。像我表妹当时初来京里时,就足足的半个月吃不下什么东西,瘦得不成*人形,闹的大家怕了,到处寻医问药的。刚好府里一位极疏的远房亲戚来投,他父亲早年也是大夫,到他这一代,只卖些药草,调些药丸,因生道日艰,故来京里投在我们府上。他一见倒说了,所谓水土不服,除了气候不服,最主要的还是饮食不服.脾胃不适应这个地方的水,或者不适应这个地方的土养育出来的食物。所以,克服水土不服,关键在于调理脾胃。只是姑娘脾胃本来弱,这会又水土不服,再要调理,怕得一年半载的才调理的过来。到那时,只怕人都不中用了。后来说了一个方子,说道用家乡灶心土调制成一味中药,分三天服下,水土不服这个症状就缓解了。”
原来蒋汉民表妹叫李婉如,母亲早逝,父亲因调往偏远地方做县令,待要带了她一起上路,却忧虑她身子弱,又没个生母照料着,正好京里外祖母来信让她上京团聚,一时狠狠心,就令人送了女儿上京寄养在外祖母处,只说待他三年任满,调回时才接女儿回家。因此,李婉如已在蒋家住了两年,因她个性随和,甚得蒋家众人喜爱。这回及笄,蒋老太太才会为她大办。
却说李甘雨听得有缓解水土不服的药方,笑问道:“什么灶心土?不单我,我二伯也是水土不服,吃不下东西,手脚无力,这阵子不大出门,在家养着,很是愁呢。若有个方子能治,于我们来说,实实是大喜事。”
“灶心土,就是灶底的土,灶底最中间那个地方经过柴火长年烤炙,砖头里烤化出的一点土,是一味中药,性温,可以暖脾胃,有调理作用。”蒋汉民笑着道:“所幸那个亲戚家乡也是南方的,刚好带得有灶底土,连夜调了中药,赶着给我表妹服下了,不上三日,果真能吃能睡了。真个神奇。”
“我大哥初来京里时,也是水土不服,住得这些时日,才好了呢!”贵姐儿插嘴道:“因当时我和爹娘来京里时,并没有水土不服,就没想过带点家乡的泥土来,后来听闻大哥吃不下东西,进考场时,还吐了,考的不理想,大家悔着没早点想到会有水土不服这个事,可是为时已迟了。若当时就知道你们府上有这么一位能医人水土不服的亲戚,求了上门,岂不是好?”
“你这位亲戚,现今还在府里否?”李甘雨放下筷子,拿手巾抹抹嘴道:“若还在,能否请他开一个药方子给我和二伯服下。”
“他倒还在。因府里人多,索性让他在府里住下,有那些头痛脑热小毛病的,也不用往外头去请大夫,就让他开药。后来见他医术并不比外头那些大夫差,倒渐渐看重了些,我娘把房里一位大丫头指给了他,倒在我们府里落脚生根了。”蒋汉民笑道:“只是那南方来的灶底土,怕没有了,这开的药,却不知道有效没效?”
“只管试一试了!”李甘雨吃得几个包子,这会儿胃里又待作反,告了一个罪,招手叫过伙计,领了往茅房去。过一会儿回来道:“却是等不得了,少不得麻烦蒋少爷领了往府里拜候一下那位大夫,先行缓解了这个吃什么都不香的症候儿,我方才有心思逛着看景色。”
唐少华也帮腔道:“甘雨是个爱吃的,自来了京里,看着各式好吃的,却不能进嘴,生生折磨他了。若方便的话,汉民就领了我们上你们府上拜候一下那位大夫罢!”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蒋汉民笑道:“府里众人现正听戏饮酒,蒋大夫也不敢走开,备着有那位哥儿姐儿一时不察,饮的多了些,要他调解酒汤呢!这会咱们去了,说不定还能在角门边听一回戏。”
方文龙笑道:“这倒便宜我们了,只是空着手上门倒不好。你们等一下,我下去买点贺礼。”李甘雨听得要买礼物,已是站起来道:“这会却是为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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