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手机,拎起自己盛着护腕护膝的小购物袋,往外走去。
“梨哥?梨哥??谈梨!?”
“…别叫了,回魂了。”谈梨从仍红着脸的小姐姐那儿接走自己的一包零食,勾到手上。
盛喃:“你怎么了?”
“没什么。”
“少来,没什么你会呆那么久吗?好几秒都没搭理我。”
“……”
谈梨走出超市门。
视线里,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已经走远了。
她没追,还停下来。
过去两秒,谈梨慢慢眯起眼,她晃了晃糖盒,轻笑起来:“就是发现,自己有点失算。”
“?什么失算?”
“本来想,挺好玩的一个小哥哥,他肯定被人撩习惯了,闹一闹没什么关系,反正也撩不动。”
“结果呢?他被你撩动了啊?”
“他是没动,”谈梨轻啧了声,似乎有点小不甘,“我好像差点把我自己撩动了。”
“……嚯。”
这次轮到盛喃幸灾乐祸了,在电话对面笑得开怀:“难得,太难得了,你这恋爱杀手带恶人也有这么一天,我替中学时候被你发过好人卡的那一个团编制的可怜人儿们发来贺电。”
谈梨也不在意,跟着笑。她低了低头,勾着购物袋空出手来,单手拿出口袋里的压片糖盒。
盒子被她举到眼前,背着光拓下一块影子。
谈梨慢吞吞晃了晃。
“当啷。”
盛喃:“什么声音?”
谈梨:“糖盒。”
盛喃:“……”
谈梨:“如果有个小哥哥,给你买过两盒糖了,那你说该怎么办?”
盛喃:“简单。”
谈梨:“?”
盛喃:“你以身相许呗!”
谈梨放下糖盒,一边气得发笑一边走出去:“两盒糖就以身相许,这笔账是不是不太划算?”
“噫,你说得对。小哥哥破财又破身,是不划算。”
“盛喃同学,”谈梨轻叹声,“你确实该回去复读,让古今中外的先贤们好好洗涤一下你的肮脏思想了。”
“……呸!”
暑夏的热风里,林荫道上蝉鸣和树荫散了一地。
那两道隔着几十米的身影,一高一低,走在如川流的面孔模糊的人群间,一起走了很远。
秦隐回到寝室不久,就接到了dida的电话。
电话接通,手机里先沉默了五秒。
秦隐扬了扬眉:“不说话我就挂电话了。”
dida终于憋不住:“你,老实交代,你和你那个女粉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粉丝福利,还最后一次?我就是信了你的鬼话!”
“……”
见秦隐不为所动,dida似乎和旁边人交流了下,又立刻换了一个突破方式,他转为苦口婆心地劝。
“我可提醒你,虽然你退役了,但你、你和别人不一样你知道吧?你以前站得太高了,还一颗尘土粒都不沾似的。多少像卓梓期这种垃圾一样的人想把你拽下来啊,就算退役了,你可不能犯糊涂……”
秦隐打开免提,放下手机,慢慢按揉发麻隐痛的左手手腕。
等dida叨叨完,换气的工夫,他才终于淡淡插了句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
dida沉默两秒,一咬牙:“liar,艹粉可是原则性错误,你三思啊!”
秦隐:“…………?”
秦隐按摩腕部的动作停住,声音浸上一丝冰凉的轻哂:“我没听清,你刚刚说、什么粉?”
dida求生欲素来强悍,隔着电话感受到死亡威胁后,他立刻改口:“啊,这,没什么,就一个动词,动词。”
沉默须臾。
秦隐轻嗤:“你跟我开玩笑没什么关系,少和第三个人胡说。一旦传出去,圈里的语言暴力你没体会过?出了事谁能负责?”
dida不满地哼哼了声:“还不是你做的事情太出格了?”
“一局游戏而已。”
“还一局?”dida声音高了个八度,“你自己手什么情况你没数啊,咱队医今个下午可在基地里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看得你们直播solo——这种强度的操作,你他妈手还没断吗??”
秦隐还没说话。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进入背景音:“记上,dida脏话,再扣1000。”
dida:“经、理!”
“嗯?”一个阴森微妙的上扬。
“……爸爸我错了,给孩子留点奶粉钱吧!”
“那就别说脏话。”
“我忍不住啊!口病!”
“那就闭嘴。”
“…………”
秦隐猜也知道,这沉默里,dida大概已经在心里“问候”经理万把块的脏话了。
他低笑了声:“以后在基地就别没事给我打电话了,省点烟钱吧。”
dida苦巴巴地转回电话里:“也不是没事,夏季赛不是结束了吗,我们月底前放假,队里商量好一起过去看你。”
秦隐意外抬眼:“来f大?”
dida:“学校肯定是不敢进,我们就包严实点,在外面瞻仰瞻仰最高学府的光辉就行了。”
秦隐:“教练批了?”
dida:“要是教练没批,借我一车胆你看我敢不敢挪出基地半步?”
——最凶狠的语气说最怂的话。
秦隐淡淡一哂。
“来吧。答应给fengqi的限量款手办,我这次兑现给他。”
dida撇嘴:“他又不是小孩……”
“我要!我要!!”
“c——擦地板去!突然冒出来吓我一跳!”
“……”
又一阵老幼之争后,电话对面总算消停下来。
秦隐噙着淡笑,听完全程,此时才发问:“你们准备哪天过来,我提前安排酒店。”
dida那边翻了翻基地的日历。
“25号吧,9月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