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有些浑浊,蜡黄的脸色有一种阴霾的味道,苍老不堪的如萧瑟秋风中的残花败叶一般,随时都有逝去的可能。呢喃着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只是轻微蠕动了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看到叱咤风云的首长如此衰老不堪,随时都有可能逝去的样子,冷冰寒只觉得心如刀绞,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几乎是颤抖着伸出自己的手紧紧握住他老人家那苍老冰凉,宛如枯枝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只觉得鼻头一酸,哽咽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首长的手被冷冰寒握住,这才意识到有人来到了身旁,转过头来仔细看了一会儿,似乎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人,嘴角泛过一抹微笑,昏花老眼中的浑浊色彩全然不见,嘴唇蠕动的频率也快了起来,好像有话要说。
冷冰寒连忙将耳朵贴了过去,隐约听到首长说道:“小寒,你来啦!”
看到首长那虚弱的样子,冷冰寒心里是无限悲痛,恨不得大哭一场,可却收敛起悲伤的情绪,深邃的双目中泪光盈动,却勉力笑道:“爷爷,是我,我来了!您……您还好吧!”
“不太好!”首长虚弱的笑了笑,声音很是低微,又轻叹了一声道:“辛苦了一辈子,是时候去见那些老战友了。”
酸涩的眼泪忍不住从眼角流下,滴落在雪白的被褥上,冷冰寒有些哽咽道:“爷爷,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傻孩子,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谁也躲不过。如果不是你,几年前我就去了。能熬到今天,亲眼看到香港、澳门回归祖国,***问题也得到妥善的解决,我已经无憾了。我都梦见那些战火纷飞的时代,梦见那些逝去的老战友……”首长的眼帘微微阖上,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缅怀的神色。
冷冰寒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很快就湿润了衣襟。他知道,首长这一次醒过来,并不是有所好转,只是回光返照。他老人家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说了几句之后,首长完全就像是风中落叶般的垂死老人,好半天才喘过气来。
“爷爷,你别说了,先休息一会儿吧!”冷冰寒急忙劝阻道。
首长眼神再次变得昏黄一片,死气沉沉的面上表情有些奇怪,摇头叹息道:“现在不说就来不及了。小寒,你很好,不过在我死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爷爷你尽管吩咐,小寒我一定尽心尽力,不负所托!”冷冰寒红着眼睛道。
“国家大事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小钟他们一直都做得很好。我最不放心的,还是小方、小荣他们。希望我死了以后,你能帮我多照顾他们。我不指望他们荣华富贵,但希望他们能够平平安安……”
首长口中所指的小方、小荣是他老人家的孙子孙女。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首长的子女后代几乎并没有涉足仕途,反而是转战商场。以前有首长的关系在,也算是做得有声有色。
冷冰寒含着泪在首长耳边说道:“爷爷,你放心,万事有我!”
听到冷冰寒的话语后,首长如释重负般长出了一口气,轻轻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说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冷冰寒紧握在手中的手软软地耷了下来。
冷冰寒的心中一阵绞痛,刹那间,再也忍不住,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短暂的清醒之后,首长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而这一次,他再也没有醒来。
2004年4月29日凌晨,悲戚的哀乐在通过大街小巷的广播喇叭全国各地响起,震彻云霄。享有崇高威望的卓越领导人,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家、军事家、外交家,久经考验的**战士,首长与世长辞。电视里播音员身着黑色肃穆的衣服,怀着十分悲痛的心情,一遍又一遍向全国人民哀声播报这一噩耗。
噩耗传来,举世哀恸,千花堆雪,万头攒动。挂着素花披着黑纱的灵车所到之处,人们的目光随着灵车缓缓移动,默默地投下最后深情的一眼,依依不舍地送别首长的最后一程。哀乐从灵车中低低地传出,如凝重的铅水,和着人们的泪水在徐徐流淌。
挺拔如铁的银杏树、挂满白花的松柏、低垂半降的国旗……把一个哀伤的日子留给了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