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安心。
迷迷糊糊地睡去,天也不过才亮,将醒未醒的时候,帐外却传来春暖略显急促的声音,“娘娘,有个事,奴婢觉得该与您说下,奴婢怕是会酿出什么祸事来。”
苏悦菡一凛,困倦顿时被抛到了一边,蹭地便坐了起来,一把撩开床幔,焦急道,“出什么事了,春暖?是皇上那……”
春暖扭着手,似是还有些不甘愿的样子,却也赶紧劝慰道,“娘娘也别慌,不是皇上,是陆小主,那个,那边伺候的人说,陆小主天不亮的时候走了……”
“走了?走去哪?陆将军那边有事?”苏悦菡心里顿时一惊,立即起身,一边套着外衫一边问道。
春暖赶紧帮着苏悦菡打理着更衣、梳妆,嘴里却也不敢停歇地说着她知道的事,“应该不是陆将军那边的事,奴婢也是一早听那院伺候的丫头说的,那丫头是咱们院里的丫头,陆小主自己身边的丫头也是跟着走了。院里的丫头说,也没见陆小主得什么信儿,就是晚上的时候,小主从皇上那边回来,不知是怎么了,一直闷闷的,许是还哭了一会儿,可本来也是安置着睡下了。但是天没亮就又起来,起来就带着她贴身的丫头说要走,咱们院里的丫头也不敢深问,又不让她跟着,她心里也怕有事,就赶紧来跟奴婢说了。奴婢本来还是琢磨着,走了正好,省的添乱,可是细想了下,又怕是有什么大事,也不敢不跟您回了。”
苏悦菡心里虽是有些着慌,不过还是赞了句春暖道,“嗯,还算是你脑子清楚,能分清轻重了,皇上那你知会了么?”
春暖摇摇头,“皇上大约也是还没起呢,奴婢也不知道这事到底是大事还是小事,所以先跟娘娘秉一声。”
“好,你去把表哥和跟冯太医喊来,说是让他们准备车马,再安排几个人,随时等着差遣。”苏悦菡嘱咐着春暖,自己则是打发走了她,赶紧着就往阮黎望那院走去。
阮黎望这会儿也是才醒了,却还没起,有些恹恹地躺在床里想事,听见孙福圆在外间说道,“皇上,您起了吗?皇后娘娘求见。”
阮黎望听了这话也是一激灵就坐了起来,心里顿时感觉到一阵说不出的慌张,这慌倒好似年幼时,背不上的那段书,偏偏被先帝考到的时候一样,已是有些个年头没有过了。想见她,却又怕见她,明明一晚上心似猫抓着似的,几欲即刻就去找她,可是她这会儿真的来了,却又觉得怕。怕见了面不知道说什么,怕自己的一腔情意,只成了一个笑话。
阮黎望之前当然不是没想过苏悦菡心里该是有个人,而自己并不是那个人。可是即便这样的气馁着,却因为一份笃定,而时常能宽慰自己。终究苏悦菡是他的皇后,是他的妻子,这一生都是跟他牢牢系在一起,总是来日方长,只要自己有心,一日日变成她喜欢的那个样子,早晚有一日与苏悦菡也会和自己的父皇跟母后那样的鹣鲽情深。
但是那一纸遗诏,瞬间撕碎了阮黎望所有的笃定和侥幸。原来苏悦菡并不是永远属于他,并不是这一刻哪怕心还并不在他这里,日后他也总有一日能把握住。原来她若是想要抽身,竟是随时便能离去,遗诏上只说江山稳固之时,苏悦菡便可求去。有那么一刻,阮黎望甚至气急败坏地想过,那就永远不要稳固好了,就这样颠沛流离好了,她便总没有离去的借口和理由。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阮黎望生在帝王家,从记事那一天起便以为,这世上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是可以属于他的,只有他要与不要的区分。渐渐长大,稍稍有所悟之后,却也多少懂得,这人可以是他的,心却并非他能掌控。但是,再没有看到遗诏的那一刻,让阮黎望这样的绝望过,原来,这世上,还有人,还有他深深在乎的人,是可以根本不属于与他的。并非再是一放手怕她会跑开,而是哪怕牢牢守着,也终究可能会离去。
这一刻,他慌张而不知所措,竟是再不知怎样用一副曾经那样笃定的心态,来面对再无法把握的苏悦菡。
阮黎望颓自犹豫,尚拿捏不好见苏悦菡该是个怎样的表情间,苏悦菡却已经等不得他的回话,自己进了屋子里,满面急切道,“皇上,陆琦岚走了,您知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阮黎望看着苏悦菡,目光里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