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觉得也对呢,你看啊,以前呢,朕以为朕喜欢的就是菱儿那样的女子,温柔、甜美、顺从、体贴,可是自从有了你之后,朕才知道,那样的喜欢也不过就是喜欢而已,朕见了她自然是开心,却远没有对你这样的,嗯……上心。”阮黎望说着,因为这样的表白,面色有些赧然,却依旧是诚挚地盯着苏悦菡,一双眼睛里含满了笑意。
苏悦菡的心里一阵的混乱,只是下意识地迎着阮黎望的笑,也扬了扬唇角,阮黎望便又有些得意忘形地问道,“那小荷现如今可是喜欢朕的?”
苏悦菡的心里再次一颤,那个“是”字在喉边梗了许久才总算发出了声音。阮黎望听了,研判地端详着面前的苏悦菡,皱了会儿眉头却又展开,笑道,“即便现在不是也无妨,朕只希望有一天能是,就好了。”说完,轻轻地揽过苏悦菡,把一个吻印在了她的额角,脸颊贴上她的脸颊呢喃道,“朕想着,总是会有那样一天的,哪怕那一天咱们都老了也不怕,反正怎样,你也是要陪在朕的身边的,朕会让你一点点喜欢朕的。”
苏悦菡无力地靠在阮黎望的怀里,两个人的面颊摩挲着,心里蓦然一阵荒凉。
再又坐了会儿,阮黎望见苏悦菡再没说话,便体贴道,“小荷是累了吧,那只管歇着就好,朕也就回去了。”
苏悦菡点点头,站起来福身行礼,阮黎望稍迟疑了下,就也站了起来,伸手扶起了苏悦菡,迈开一步要走,却又猛地回身,在苏悦菡的唇边蜻蜓点水地一吻,看着苏悦菡先是惊了下,脸颊便迅速如着火般红了起来,满意地咧开嘴角,无声地笑着,大步出了屋门。
苏悦菡这一夜睡得却是极不安稳,脑子里反复地是林烨然与阮黎望交错出现的面孔,对表哥,那少年时的情意的确是千真万确,可是正如阮黎望与乔羽菱,于她那难道不会也仅仅是懵懂之时的迷恋吗?那么此时呢,每次见面时依旧的心旌荡漾,是不是能证明并非如此呢?那对阮黎望呢?或者曾经可以斩钉截铁地说,他于她来说只是个君王,只是个符号甚至是个任务。可此时呢,她敢说再无一丝的感情于他吗?难道不会为他心疼,不会为他牵挂吗?如果此时此刻,便真的能离开他,投入林烨然的怀抱,自己就真的能没有丁点的不舍吗?苏悦菡想着那个带着调皮笑脸离去的男人,心里忽地觉得自己也并不是那么确定了。
苏悦菡迷迷糊糊地想着,也不知道多久才是睡了过去,梦里却依旧是两张熟悉的面孔交错地出现着,纷乱而困扰。
第二日一早,苏悦菡起了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冯子余便来了,给苏悦菡再又诊了脉,笑吟吟道,“小荷啊,今天看着是大好了,天气也是不错,若是愿意,不妨也是出去转转。”
苏悦菡听了,也是笑着对他说,“咱们冯大夫总算是放人了啊,这些日子,连个屋门也不让出,只怕是再不见见太阳,都要长出霉了呢。”
冯子余收拾了医箱假意生气地瞪了苏悦菡一眼,唇边却依旧是噙了笑意,问道,“如何,这会儿可想着出去走走,我也算是半个主人,能带你转转的。”
“好。”苏悦菡应道,便也问,“我母亲和大嫂呢?还有表哥?”
冯子余挑了门帘在门边站着道,“凡安这时间约莫着是在看书,你母亲和嫂子怕是连日里一早就在你这边占着你说话,让皇上不高兴,今儿本是说晌午再来的。不过既然是皇上并未过来,咱们去找她们便是。”
俩人一起去了苏夫人住着的院落里闲聊了片刻,便又去找了林烨然,林烨然见苏悦菡已经可以出屋走动,甚是欢喜,忙不迭地带着她们在院子里到处地走着,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走走停停,再又闲说几句,转眼着也就到了晌午。
半日间也没见到孙福圆过来,苏悦菡有些小小的意外,前几日春暖说过,她与母亲闲聊时,孙福圆总是会过来走动下,看上几眼,自是奉了阮黎望的命的,今天却是连个人影也无。苏悦菡总以为或许逛到一半,阮黎望便也会加入其中,这样没个音信,苏悦菡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只怕是昨日里说的话,阮黎望回去想上一夜,不定是心里生出什么不痛快,这会儿会别扭着。于是到了午饭的当口,也就打发着春暖过去问问阮黎望要不要一起用膳。
几个人等着春暖回话,闲坐在南边院子里的水榭中,冯子余和林烨然临水而立,不知正在说着什么,衣随风摆,笑声朗朗。苏夫人与苏悦菡几个,拿了些点心掰开碎末正是悠闲地喂着水中的锦鲤,微风送爽,只觉分外安逸。苏悦菡心头里的那点不安才觉要淡去,春暖却是步履匆匆而来,一脸的焦虑之色,不待站稳步子便说道,“娘娘,皇上身边的侍卫说,皇上跟孙福圆天大亮时便出了门,说是他们不用跟着,这会儿却还是没回来,已是整整两个时辰了。”
苏悦菡一慌,手里装点心的托盘一个不稳落在了水中,惊的一池鲤鱼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