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车子突然轻微震了下。
夏言再细看时,他依然面色如常,借着等红灯时扭头看了她一眼:“夏小姐,做梦是什么感觉?”
“……”夏言偏头想了想,“大概就是……当你以为被狗啃了一口的时候,你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假的。”
沈靳点点头:“失忆的感觉,大概就是,对于所有记不清的事,都可以理直气壮地拒绝承认。”
夏言:“……”什么也没问出来。
车子很快在夏言家停了下来。
夏言拉开车门下车,走了两步,迟疑了下,又回头,弯下身看他:“沈先生,昨晚凌晨两点你闯进我房间,你想干嘛?”
沈靳:“……”
而后平静看她:“夏小姐为什么没报警?”
“反而和我签了劳动合同和法人登记表?”
夏言:“……”
站直身,和他挥手道别:“沈先生好走。”
沈靳挥了挥手,“夏小姐周一记得准时报到。”
车子已驶了出去。
夏言绷着的肩膀一下耷拉了下来,转身回屋,一抬眸被门口站着的徐佳玉吓得心脏差点又受不住。
徐佳玉正困惑地看着沈靳离去的方向,问她:“刚那是沈先生吧,怎么不邀他回屋坐坐?”
“……”夏言看了她一眼,有些幽怨,“妈……你昨晚怎么大半夜地还让他进屋啊?”
“是他自己突然闯进来的,突然来了一句要找夏言就绕过我闯进去了,拦也拦不住。”徐佳玉抱怨了声,抬眸看她时还有些困惑,“你和沈先生什么时候发展这么快了?”
夏言:“……”有点有理说不清。
她能记得所有的过程和心情,但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的她对沈靳完全没有防备,甚至有种……崇拜感。
他把她和他说的一字一句全还给了她,然后她还欣喜地觉得,他的想法竟然和她不谋而合,屁颠屁颠地和他签合同了。
那份合同在包里还压得沉甸甸的。
夏言心思有些混乱,他昨晚突然闯入时看她的眼神,他叫她夏言的样子,以及问她的童童,分明就是她认识的沈靳。
夏言还记得他当时死死盯着她的眼神里,那种喜痛交混,想确定又不敢确定的复杂情绪,那是她从没在沈靳眼睛里看到过的。
他当时看她的眼神……让她有种失而复得的错觉。
但下午时的他……深沉又有点难以捉摸,似乎是她认识的五年前的沈靳,又似乎不全然是。
夏言说不上来,这这种困扰中过了个周末,周一一大早,她母亲徐佳玉特地提醒她早点去上班,别迟到了。
夏言想到沈靳心情就略复杂,合同往桌上一搁,去学校了。
周一没课,大四最后两个月,基本都是找工作时间。
安城城市不大,她们这个专业工作说好找也不好找,说不好找但也没那么困难。
除了她,宿舍其他人都已签好了工作,但除了余声声和陈姗姗留在本市,其他人都去了上海,论文答辩结束后,前几天都去公司实习了,如今宿舍只剩下余声声和陈姗姗。
余声声是家里安排了工作,不急着报到。陈姗姗是考了教师资格证,被本地一中学录用,做美术老师去了,9月才开学,也不急。
整个宿舍就夏言一人没找工作,沈靳让人送回学校的三方协议也没在就业中心应届生就业情况一栏公布,看着就她一人没找到工作。
夏言其实以前有投过简历,但人老实,每次面试时都主动坦诚自己有先心病,是那种不能做手术、会越来越严重的类型,因此面试后用人单位都对她的情况表示遗憾后,也没敢录用。
余声声和夏言同学四年,知道夏言情况还好,只要坚持吃药,控制得当,注意休息和避免情绪波动,其实对生活影响不会太大。
她们这一行主要是伏案工作,夏言心态也一向平和和懂得自我调节,工作上的压力不会给她身体造成太大负担,因此余声声眼看着其他同学一个个都签了工作,担心夏言心里有落差,和程让也熟,知道程让家开公司的,托他帮忙安排一个,还偷偷把夏言设计的作品给了程让。
程让办事效率高,很快给了余声声答复,说基本没问题了,就是他哥想先见见夏言,面谈一下。
余声声心里高兴,特地压下了这件事,周一夏言刚到便给了她这么一个大惊喜。
夏言知道程让是个小富n代,但不知道他家开什么公司的,听余声声说完后诧异看她:“什么公司啊?”
“好像也是工艺家居方向。”余声声推着她坐下,“约了12点,就一起吃个饭,程让哥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夏言“啊”了声:“可是……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余声声动作停下:“哪个公司啊?”
陈姗姗也在,也诧异看她:“什么时候的事啊?公司怎么样啊?”
夏言想起陈姗姗提起沈靳时的深恶痛绝,没敢明说沈靳公司:“一个……刚起步的小公司。”
“小公司哪里比得上成熟大公司啊。”余声声把她重新压坐回了椅子上,“还是去程让家公司吧,都是同班同学,会照应一些。”
拿起化妆包,没几下便给夏言化了个淡妆。